“这几个婆子瞧着倒是踏实肯干。”绿浓方才陪着郑令意一一问过婆子们,心里更安定了几分。
“待金妈妈不能似一般下人,要格外礼遇。”郑令意嘱咐道。
绿浓与金妈妈打过两回交道,觉得她性子温敦,很好相处,便笑道:“这个自然,奴婢省得。”
“多亏他还有个舅家在,我倒也轻松不少。”郑令意感慨道。
“他?”绿浓的语气听起来不大赞同,“夫人,怎么叫的这般生疏呀。”
郑令意稍显局促,又刻意高声掩饰,道:“不然叫什么,郎君?三郎?未免太肉麻了些。”
绿浓笑意半露,忽垂首一福,道:“奴婢去给夫人换一壶热茶来。”
郑令意有些纳闷,余光瞥见吴罚走了进来,连忙偏首躲着他。
吴罚在她身侧站定,见她捂着自己通红的耳尖,很是羞窘,便收起了戏谑之意,道:“叫什么都不拘。我本名叫做吴准,后因乔氏设计,被惩戒叫做吴罚,此名虽未上族谱,可我倒也惯了。”
郑令意听他这样平静的说起往事,心里却是一涩。
“那件事情,到底有无一个说法?”
吴罚听她这样道,许多压抑在心底的回忆猛然冒了出来,像是忽然而至的一个浪潮,裹得他无法呼吸。
“回房说。”吴罚沉默许久,在郑令意开始忐忑之时,他才简短了说了三个字。
昨夜不曾发现,这内室北窗外有一株茂盛的鹅掌楸,叶片两段宽而中间一束,似纤腰女子,极富姿态。
此时正是鹅掌楸的开花之季,花大而美,像一个个精雕细琢的金玉酒盏。
“我生母受人欺辱,是事实。”
郑令意怎么也没想到吴罚一开口,会先说这样一句话。
“乔氏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叫做乔冠英。生性下作,卑劣无耻,觊觎我生母许久。宴后酒醉,潜入后宅欺辱了她。”
吴罚双眸逐渐泛红,许多年过去了,怒意依旧鼎盛,可想而知当年的他,定然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乔冠英。
“你从未听过乔冠英这个人吧?”吴罚淡淡道。
郑令意听得心生寒意,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说:“乔氏母家不在京中,他应当也是个无名小卒吧。”
“乔家对他给予厚望,所以寄住吴家以备来年科考。不过,他这辈子是没这个机会了。”
“你杀了他?”郑令意轻声问,若真是吴罚动了手,她也不会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