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苏鹤亭咀嚼了几遍,觉得这个词儿虽然新鲜,用起来却十分恰当,“嗯,这些人的确要做弃子了。”
“对犯人看管不力是一重罪,”元宁喃喃说道,“致使上官在自己家中遇害,自己却毫发无损,这又是一重罪,两者相加,你就算是有靠山,也逃不过一死了?”
“不止。”苏鹤亭摇了摇头,官场上的黑暗面,远不止元宁想象的这么多。
元宁忍不住攥紧了手指,“敌强我弱,敌暗我明,你……岂不是很危险?”
看着她绷紧的神色,苏鹤亭很是受用,却又不忍心她为自己太过担心,“你放心,我没那么弱。既然已经知道对方的诡计了,我自然有办法规避风险。”
可元宁还是不放心,“既然对方不惜牺牲朝廷命官,也要泯灭证据,就说明背后的大老虎不可小觑。你这一次再成功躲避,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是怕……事情会愈演愈烈。”
“对他们而言,”苏鹤亭倒是镇静得很,“这已经是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为了区区一个偏远小县的几个犯人,惹起这么大的轰动,别说高坐金銮宝殿的皇帝陛下了,就连言官们也会盯紧了这里。
“可不要小看了御史台这些御史,他们虽然只是一介书生,但铁骨铮铮,而且也自有自己的一番手段。
“别说朝廷官员了,连陛下都不愿意招惹他们。此事愈演愈烈,御史们便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反而有助于天理昭彰。”
元宁拧紧的眉心并未因此放松,话虽如此,但苏鹤亭付出的代价还会少?她怕他也会因此伤筋动骨。
苏鹤亭声音突然温柔起来,“你放心,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元宁垂头不语。
苏鹤亭倒了一杯茶,轻轻推过去,“我已经跟父亲写了信,请他调派一些人手过来,大约这一两日就能到了。”
元宁抬眸看他。
苏鹤亭耸了耸肩,“虽然,原则上我不想让他插手,但有些事毕竟是我现在应付不来的,需要他施以援手。我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不懂变通。”
元宁稍稍放心,“不管怎样,还是不能马虎大意。”
苏鹤亭竟有一种错觉,眼前这情形,很像是做妻子的叮嘱丈夫……
他神色语气也就更为温柔了,“是,你放心。”顿了顿,又道,“我听说,你又研究出来了新的花色,还有新的染布技巧?”
“是呀,”元宁微笑颔首,说到这个很有成就感,“我打算把染坊再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