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喝了几口,才听邬思明说道:“皇上一心要富民强国,刷新吏治,过于急进反而不好,毕竟皇上登基不久,而八爷这些年安插了许多亲信,又都是在各省手握重权的督抚提镇。万岁要刷新吏治,首先要刷的就是这些人。”
我点点头,默许了他的话,邬思明却停了下来,好像在思忖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见我不开口,才又接着说道:“皇上出题论朋党,臣以为,如今朝中有党,而且不止一个,前有“八爷党”,“十四爷党”,虽然被太上皇圈禁了,但亲信仍在,几位遗老大臣也有结党的意思,他们也是在相互观望,相互猜忌,他们又谁都不敢来和万岁较量,这次拖欠库银也是他们在试探皇上的手段!皇上天生的威严和气度,就是一道最好的护堤。何况还有如今皇上紧握京城周围十几万兵马,加上十三爷的忠心辅佐,更使他们望而生畏。可是,臣请皇上注意到另外一点:庙堂之上,人妖混杂,万岁您要分出精力来防卫自己,哪还能有心去推行新政呢!所以臣以为,不把这些魑魅魍魉全部扫除掉,皇上的新政只能是一句空话!”
邬思明的一席话使我清醒了许多,狂热于改变现状的雄心渐渐理智起来,也使我更加惊心,随即一字一板地对邬思明说道:“邬先生,您不愧是朕的心腹之臣,股肱之臣。朕的江山,就是要靠您来帮助支撑呀。朕想偏劳您为朕再多多地筹划一番。您就住在老十三那里,有要事,哪怕是三更半夜,也请立刻到大内来见朕。”
邬思明看着我沉稳而又坚毅的神色,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深知我这话的分量,也深知他自己将要肩负的使命。
这一刻,我想起了谭嗣同,想起了他那句流芳后世的狂傲名言:“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之所以不昌者也;有之,请自嗣同始!”
是啊,不流血的改革是几乎没有的,在这样一个闭关锁国封闭落后的封建王朝,要想推动它迅速的进步和发展,必须要清除一切阻碍我的势力的存在,哪怕背负弑父杀兄的罪名,也在所不惜了。
我仰头望着正午骄阳,却感到一阵阵寒意慢慢侵袭着全身,在心中默默说道:“流血,请自雍正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