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看着施世伦,对这个我颇为信赖的户部尚书突然提出休致疑惑不解,以询问的目光看了看胤祥和张廷玉、马齐和邬思明,却发现他们几人也是一头雾水。我见施世伦还在躬身等我说话,清了清嗓子问道:“哦,为什么?朕记得你今年才30岁吧,还尚未婚配,正年富力强,何以提出休致?”
施世伦跪下叩头说道:“臣与一名青楼歌女私定终身,愿结百年之好,但恐有辱朝廷清誉,使皇上招人非议,请皇上革去臣的顶带花翎,臣有负圣恩,请皇上治臣的欺君之罪。”
我听了当即哈哈大笑说道:“好你个施世伦啊,你们两情相悦,又不是夺人妻女,何罪之有?朕的新政里不是已经为许多天下苦命人脱去贱籍了吗?朕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你也不要怕,今天在这里的,都是朕的股肱之臣,朕借着你施世伦的事儿送你们朕昨日微服私访的时候听老百姓说的一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不要太过在意,其实朕也……”
话到嘴边,就听胤祥使劲咳嗽了两声提醒我,当即打住话头,心呼好险,差点脱口而出“其实朕也去过青楼的”,虽然自己行为端正,没有做出什么风liu事来,可毕竟让御史们参奏直谏我个“为君无行”的罪名可是大大的不好了,就是康熙知道了,也会说我是嬉戏政务,不是为君之道。那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自然是照搬但丁的原话,这时的老百姓怎会知道这个道理?
我扫了一眼今天站在张廷玉旁边一言不发的胤祥,心说,你小子不要以为今天提点了我,我就忘记昨天的事儿了,一会等议政完了再拾掇你,不是你当叛徒,昨晚我也不至于那么“殚精竭虑”地拼命讨好皇后她们,害得现在我的腰骨还酸疼得很。
站起身走下盘龙座,来到施世伦身前把他扶了起来,接着刚才的话头说道:“其实朕也体谅你的难处,但朕身边离不开你,你今后不要再提什么休致的话了,朕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你要对你的夫人有情,也要对朕有义,你是不是怕你大喜日子朕不给你送贺礼啊?今天朕就先应了你,你成亲之日,朕亲自去你府上道贺,你的夫人就是朝廷的一品诰命夫人。”
看着施世伦感激得双目含泪,我从袖子里抽出一方手帕,捅捅他的胳膊,他赶紧接过去却不敢用来擦拭,我看他谨小慎微的表情,莞尔一笑说道:“朕难得今天心里这么高兴,你们几个中午都不要走了,中午一起陪朕用膳,一起说说话儿唠唠嗑儿。胤祥啊,一会你把几位上书房大臣给世伦的份子钱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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