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头为妙。
因此自会试开榜以来,他要么在家潜心准备殿试,要么就四处访友,结交同科贡士,对于谢升一事只字不提。
这段时间倒是没有白费,崇祯十年丁丑科这场会试却是是卧虎藏龙,刘锡命四处结交下来,先后认识了王行俭、包尔庚、李廉仲等数十位贤才。
三月初八,新安伯府上迎来了刘锡命认为十分重要的一位客人。
身着天青白绣花长衫的黄宗会独自一人悄然而至,在刘锡命的陪同下来到他的书房里。
“这几日你可没少喝大酒吧?”
书房里只有刘锡命和黄宗会两人,刘锡命便亲自替黄宗会将茶倒上。
黄宗会还是那副随意的性子,他轻轻将自己的长裾一抖,毫不客气地端起茶盏品了一口。
“好茶”,黄宗会赞叹一声,“还是你这儿好东西多,可不是吗,复社中一下子中榜这么多人,少不得要多喝几场。”
随即他眼睛又半眯着笑看向刘锡命,“不过酒不醉人人自醉,喝的再多也比不上无疆兄这儿啊。”
刘锡命负手一笑,“看来你知道我今日请你来是说什么了。”
黄宗会没有接刘锡命这话,反而长叹一声,“哀民生之多艰,苦百姓之多难,某历学古今,未尝有闻不灭之王朝,秦始皇期许子孙后代传之万世,却不过二世而亡。”
“哪怕强如汉唐,也不过两三百载光阴,自太祖至今,天命属明已有二百六十九载,可是宗会观如今之气象,已然是末世之景。”
刘锡命仿佛没有听到黄宗会这般在外界看来大逆不道的话,反而只是静静地品茶听他诉说心中深意。
黄宗会面色更加激动,忽地站起身来在书房内负手踱步。
“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宗会历求诸学,未尝有见能致万世太平之学,窃常以为,天命更替岂非常道,王者兴衰更乃常理。”
“然则不想世间有如无疆兄这般大才,阶级一说犹如拨云见日,使宗会顿悟世间至理,天下所乱者,剥削也,天下之巨患者,富户豪绅也。”
刘锡命忍不住打断他道:“泽望兄,你家可也是官绅人家。”
“哈哈哈”,黄宗会仰头大笑,“正是因为我家也是如此,黄某才能认识如此清楚啊。”
“前日酒桌上,我与你说起试行大同之道一事,黄某赫然发现,倘若均天下之物,公天下之私,百姓自能生活富庶、自得其乐,那如今这天下间的这些富户豪绅所存在者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