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锡命没有给其他人发言机会,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研判。
“我认为,天下最终会被流贼所夺取,原因在于,一旦中原诸省糜烂,朝廷对于东南这个天下最大的财税来源就会进一步失去控制。”
“没了财源,朝廷的可用之兵将会更加稀少,到时只要流贼中有明智之士,率兵直扑京师,则其必然一鼓可下。”
陈翊定一脸不信的表情,“不会吧,要想攻打京师,必须先绕过山西或是河北,这两地兵马众多,怎么可能被流贼一鼓而下?”
刘锡命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反问陈翊定道:
“舅舅近来在京中待了两个多月,对于这些官员的做派可有了解?”
“如今天下,除了少许正直之士,人人皆以贪墨为习,视担当任事如虎,大家所想者不过是但求无过不求有功,如此情形,你能指望他们抵挡流寇吗?”
黄宗会长叹一声点头道:“社长所说不错,宗会久在士林,长知大部分士子心中所想,大家想的都是自己寒窗苦读数十载,能够考上做官那自然是靠的自己本事,与皇帝朝廷有何关系。”
“既然受苦这么久,不少人家中妻儿老小也跟着吃了几十年苦头,那当官之时更是要将这些连本带利全都赚回来,加上上行下效,官场风气已然非人力可以扭转。”
“所以我们才要革命”,刘锡命手中的棍子在地图上敲了敲,语气十分坚定。
“但是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朝廷养士三百年,对于士人不可谓不优渥,但是如今却出现这种情形,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黄宗会眉头紧皱,说出来的话充满了苦恼。
刘锡命看向众人道:“出现这种情况,一来和泽望方才所说的有关,士子辛苦数十年,自然要想尽办法让自己的付出体现出价值,在大多数人眼里,这种价值便是用金钱和地位来衡量的。”
“更深层次的原因则在于,国人国民性中的官本位主义和社会利益分配方式的畸形,因为这两者,百姓想要出头,只能走当官一条路,必然导致其中混杂许多滥竽充数之人。”
“算了,又说跑题了。”
见大家又听得聚精会神,刘锡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话题拉了回来。
“继续说刚才的天下大势,方才我说了,流贼很有可能夺取天下,但是请大家注意。”
“流贼之所以称之为流贼,便在于根基不稳,就算他能打下天下,也是外强中干,如今建虏已然称帝建国,等到那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