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干到傍晚六点,三车皮的煤才全部装完。
刘队长招呼大家伙吃东西。
很快,工友们一个个聚拢过来,围着一个水龙头哗啦啦地洗起了脸。
水娃看着水龙头里流出的白花花的自来水,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道:“这……这就是自来水?”
还没等庞学林说话,一旁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工友笑道:“没见过吧,这水可比窖子里的水甜多了。”
好不容易轮到庞学林和水娃,水娃道:“林娃子,你先去洗吧。”
“行。”
庞学林上前洗去身上的煤灰,然后又用双手捧着水猛喝了几口,这才大声道:“爽!”
在小辛坊的那段时日,天天喝泥窖里的水,庞学林都快吐了。
等庞学林洗完,水娃这才上去小心翼翼地捧着水喝了好几口,细细的品味了一番,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说道:“甜。”
随后,水娃学着庞学林他们将身上的煤灰洗干净。
接着就是晚饭时间。
晚饭是白面馍馍配白菜豆腐汤。
汤上面飘着不少油星子,甚至还能看到一两块黄澄澄的油渣。
众人排队,每人打了一碗汤,两个馍馍,然后蹲在角落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水娃一边大口吃馍一边喝汤,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林娃子,听你的果然没错,外面的日子这才舒坦呢。”
庞学林笑了笑,没有多说。
吃完饭后,刘队长知道两人在县城还没有落脚的地方,便带他们去了工人们的宿舍。
虽然说是宿舍,实际上是一个大通铺,晚上睡觉磨牙的磨牙,打鼾的打鼾。
但对水娃而言都不是个事,他的鼾声比谁都来得沉。
庞学林反而因为习惯了水娃的睡觉习惯,在这样的环境下依旧安然入睡。
接下来一个月,庞学林和水娃就安心在煤场干了起来。
每天八块钱的工资,如果放在沿海城市,这个工资不算高,但是在这个位于西北黄土高坡上的小县城,算是高薪了。
有很多人都吃不了这样的苦,干上几天就受不了离开了,然后等手头没钱的时候又回来。
反倒是水娃和庞学林这兄弟俩,看起来瘦瘦弱弱,每天十小时雷打不动的高强度劳动,一个月来,竟然丝毫没有叫苦叫累。
这一点就连刘队长都佩服得很。
到月底结算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