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郡王谢了恩,起身又笑道:“臣弟就知道但凡夸夸太子就没有亏吃!臣弟告退,下回再来!” 皇帝笑骂了他一句,等他走了,让太子坐在了对面:“怎么不出去走走?年节时正是观望民生之际,不必成日在宫里拘着。” 太子捏了颗白子,说道:“年节乃团圆日,儿臣亦想呆在父皇身边。” “孝字挂在心头即可,不必处处谨慎。你是储君。” 太子嗯了一声,又说道:“父皇,儿臣前几日,梦见母亲了。” 皇帝捉棋的手指一顿,随后他把棋子落下,淡淡道:“你怎知是你母亲?” “儿臣梦见她牵着我,还抱我,对我十分温柔关爱。” 皇帝垂眼捻弄着棋子,没有说话。 太子觑着他脸色:“父皇,我母亲,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不是都在你姨母那儿听过了吗?”皇帝把棋子放了,淡淡道。 “可是父皇从来不跟儿臣说,于是姨母也不敢跟儿臣说很多。在我的心里母亲就是个影子,我甚至连她姓什么,具体什么年岁,她长成什么样,什么喜好,什么脾性,都完全不清楚。 “我仅仅知道她带着我跳进了火场,姨母把我救了出来,却没能救下她。 “儿臣想知道,母亲在父皇心目中是什么样的人。您这么多年也不追封也不寻找,是为什么? “为什么当年父亲领兵就驻扎在徐州城外,而她却带着我在徐州城的客栈里,未曾跟父皇在一起?她是不是真的无情……” “够了。”皇帝把棋子丢回罐里,“有这工夫,该把心思放在读书上。” 太子深吸气,咬牙垂眸。 皇帝缓下语气:“近日写的文章怎么样?拿过来朕看看。” 太子握了握拳,躬身走了。 …… 出了乾清宫,太子心内依旧不平静。 “这是怎么了?” 刚走到东宫就听到荣嫔的声音,“脸色这么不好,跟谁生气呢?” 他连忙停住脚,缓了缓神色道:“姨母。” “没什么事吧?”荣嫔柔声问。 “无事,就是方才准备上李家去玩,结果让阿檀给坏了兴致,埋怨了他两句。”太子神色自若地说。 荣嫔笑了笑:“李家有什么好的?大过年的,人家也忙呢。” 太子没说什么,敷衍两句,道别入宫。荣嫔看着他背影,问太监:“殿下这是上哪儿来呢?” “回娘娘,殿下方才去乾清宫来。” 荣嫔敛了笑容,看了眼乾清宫方向,然后走了过去。 常春候殿门下,看到她来即迎前两步:“娘娘前来可是老太后那边有事?” “常公公这话说的,老太后无事,我就不能为殿下来么?”荣嫔笑道。 常春连忙赔笑:“那是自然。还请娘娘稍候,小的去通报一声。” 皇帝还盘腿坐在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