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我手心护着的灵虫,它们的身体渐而冰凉,开始成了晒干的葡萄干,见他们枯萎,我深陷其中,让一阵浓雾把我裹在里边,很快我成了他们其中之一,我为雾,雾便有我,让人触不得,握不住。
“沈家妇清心玉映,自是闺房之秀。雪无央,你亲身陪着这个姓沈的姑娘身边,你眼睁睁看别人逼迫她与之成亲,你的心,那颗想杀了她的心,会不会有一丝对她歉意呢?”
建康城的一处拱桥上,兰月忧心重重的问唐古。
“我去看过她,可她拒绝了。她对我说了狠话,我要在靠近她,那不是脸皮厚到天下无敌了!兰月,不是每个人都能活得像你这般,她不顾外人怎么想,记得一件事就对了,那就是要爱护你,你在这儿对我说这些,只会令我觉得可笑!你要真那么想的话,自己就去找她,对她说明你的心意,告诉她你要娶她,你要做她的相公,她听了,一定会高兴,因为这是她等了很长时间的话。”
听唐古这般说明心意,兰月一阵凉意涌上心头,淡淡反问一句:
“她嫁人了不是吗?”
“她现在是大家闺秀,不会像以前那么让人畏惧,起码…她对你还是以往那般宠着。”
“大家闺秀从小就受到严格的行为约束和礼教规范,她自视甚高,不会对人主动示爱,倒会…以诗传情,沈容若最大的特点就是知书达理,喜行不言色。”
听兰月这般叙说,唐古扬手抚了抚鼻子,淡淡回道:
“沈容若是身于世家大族的女子。别说她已经出嫁,身为人妻,她就是未出嫁,我也不会爱她!这个女人,她的喜怒哀乐不全形于色,待人接物太过礼貌周全,为人也知书达礼,阿慕她不会是这样的女人,我中意的是阿慕,这个无情无义、狠心肠的神秘女人。”
话说,在沈容若年过十七时,唐古曾到沈府看过她,只是…那时候,是躲在大树后边的树荫下偷看的。
“为什么我会爱你?你的那张纸上,都有谁?”
唐古站在屋顶,正避过大树,偷看着我。
我在自己的房里绣着丝帕,我的贴身婢女柳湘端着茶水悄无声息的走进房里,我竟没能察觉到,直到她对我念出那句: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
我才抬眼看着她,嘟着嘴巴问她:
“台翳他回去了吗?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可有对你说些什么?”
我羞涩着脸颊,微低着头继续绣着手上的图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