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不了官。当年同科的举子,连三甲的草包都出京赴任了,他这个一甲的探花还是待职在家。待职,也是要本钱的,慢慢的,吕天麟从金榜题名的兴奋中醒悟了:在一个殿试竟然由首辅大臣主持,皇帝竟然不知所踪的朝廷,有学问是没用的。任你有天大的学问地大的抱负,只要没钱,就当不了官。
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就这么废了。
好在自幼习武,好在家传剑术,好在赋闲在家。
利用自己在京城待职多年,对京城地形了若指掌、甚至被诸多达官贵人请到府上拉拢的优势,吕天麟把京城几个有名的贪官府上偷了个遍,不偷不知道,一偷吓一跳。光是过千两的银票,一个月下来竟然偷了十几张,金银细软更是不计其数,粗略一算,就算当个贪官,没个十年八载也贪不了这么多,关键是,竟然还没有人去衙门喊冤。
当官有什么好?还是当贼自在。有道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你们这群贪官从老百姓手里搜刮的赃钱,老子就替你们还了。
所以,吕天麟会如此出名,不但江湖上如雷贯耳,民间更是如闻菩萨。每当贪官府上的银票细软不翼而飞的时候,每当一些穷人家中莫名的出现银子的时候,犯罪现场都会留下一朵由木炭雕刻而成的花朵,“炭花大盗”这个美名,也就传出去了。
大宁元洪二十一年,吕天麟的家忽然被围,来者穿着便装,但看架势都是高手。
露馅了?吕天麟也被吓得不轻,甚至后悔每次留在现场的信物“炭花”,难道衙门里那群酒囊饭袋,真的能从“炭花”这个信物,联想到那个待职多年的“探花”?
“妙,真是妙!”待吕天麟打开院门,一老者站在门口满脸的慈祥,看了看堆在院子角落处的木炭,继而哈哈大笑,似乎不是来拿人的,况且官府拿人,也没必要让捕头换上便装。等等,这个为首的男人,怎么女声女气的?好像有点眼熟……前不久自己被礼部刘侍郎请到府上喝酒时,这个人好像也在场……“陈公公?”
“哈哈哈哈,吕探花竟还能记起老奴,着实让老奴受宠若惊啊!探花郎,别来无恙否?”看来吕天麟真的没认错人,眼前这个男子,乃是青衫营掌印太监陈方。别看只是个太监,此人刚刚掌握了这个国家最大的密探衙门“青衫营”的实权,虽说仅是五品的职位,却是个连当朝一品大员都要退避三舍的人。
“公公大驾莅临,寒舍蓬荜生辉也!公公请!”
“探花请!”
“公公此行,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