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过林间,隐约传来马铃轻响,忽远忽近,犹如天籁。
莺儿的手掌将将要击打到流云面庞的一刹,一道慵懒而有威势的语音响起:“爷是这么吩咐你的吗,莺儿!”
莺儿手触电般缩了回来,媚笑瞬间如花盛放,一边压制着流云,一边回身拜下:“太子爷,您来了!”
在莺儿全力下压的手肘下,流云不死心地梗着脖子瞅了一眼前方那团投影。
阳光穿过林间,疏疏落落有似片片金斑。溪水潺潺,滑过青苔遍布的鹅卵石。十余匹高大英挺的白色骏马伫立的水边,竟是高矮、毛色别无二致,又皆装饰着雕花牛皮鞍座,亮银镫、胸前金铃、额间红缨。
为首的一骑,马上男儿金冠束发,着玄色箭袖丝缎长袍,外罩石青色八宝团花斗篷,端的是黑发如漆,容颜如玉,似笑非笑之间,一丝邪魅不胫而走。
注意到流云的视线,太子好整以暇地眯起眼睛盯视,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好一张‘美人’的脸,果然与众不同!爷喜欢野味儿,莺儿,带她启程回宫!”
听得他的笑声流云只觉胸闷,不由翻了个白眼,腹诽:“‘美人脸’?夸自己吗?不带这么自恋的!”
明黄色厚重的布料缓缓拖过雕龙嵌金的玉质台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
太监上前一步,尖细的嗓子:“吾皇有令,有事奏本,无事退朝!”
柳丞相越众而出,深深弯腰:“启奏万岁,澜珊国使臣团今日差人传来急件,说是澜珊国有要事需沐梭沙王子赶回办理,先行告退了!”
皇帝讶异地咦了一声:“这位沐梭沙王子倒也真奇异,之前还在朕的书房信誓旦旦……呵呵,罢了,果然只是一时兴起!”
柳丞相再拜:“正是,但燕王侧妃之事……”
皇帝咳嗽一声:“此乃家事,还是着影卫继续调查吧!程元帅,边境今日可有什么消息?”
一位浓眉大眼、须发斑白的粗豪武将拜下:“回皇上的话,呼韩叶国已有两月不曾犯我边疆,似是因为今年雨水、牧草丰茂,不需越境夺粮。”
皇帝点点头,捋了捋胡须:“这也罢了……但说起来,堂堂天都国,总将边境的安宁寄托于天时地利,也未免太过飘渺虚无。朕希望诸位将领,为国为民拿出些举措来!”
程元帅颔首:“属下遵旨!”
一尊仙鹤状铜香炉,香雾袅袅自镂空的羽毛纹路及间飘逸而出。细嫩柔滑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乐音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