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傅恒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觉得那一夜格外的漫长,似乎比他这半生都长。天边有一抹朝霞穿破云层铺洒大地时,他才起身往皇宫去。这一天在长春宫,早就坐满了人,钰彤依然穿的素白,被侍女扶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的额头上还裹着纱布,脸色很不是很好。刚刚小产的欣琪也被簇拥着坐在那里,只是那阴冷的眼神一直在钰彤身上从未离开过。此时弘历还未来,只有后宫嫔妃们在此等待。
钰彤被欣琪瞪得不耐烦了,对她说:“是不是我推的你,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何苦这般看着我?”想想就觉得奇怪,莫名地被人叫去那个荒不见人烟的地方,这个秀贵人又在自己跟前莫名地摔倒,一切事情都是那么的巧合,巧合的天衣无缝。钰彤心里冷冷地笑了笑,如若不是早有人算计好的,怎么会这般巧?
可欣琪自己不这般想,她的视线划过语薇,看到那肯定的眼神,瞬间就有了自信。扑通一声朝着钰彤跪下,而且跪行至前,抓着钰彤的衣袍啼哭不已,声声哀诉,断人心肠:“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您是贵妃娘娘啊,臣妾是什么,值得您这般对待臣妾。您若是怨恨臣妾夺了您的恩宠,您大可责罚臣妾,可这跟臣妾肚子里的孩子什么干系?您这就这狠心?”
钰彤确实被欣琪这么一折腾吓住了,她抖了抖自己的衣裳,想要摆脱欣琪:“你要我说多少次?你这样红口白牙地说谎话,你不怕你那孩子回来找你哭诉吗?”
那孩子到底怎么掉的,欣琪自己自是最清楚的,是她自己不小心误食了东西才致胎动不安,孩子无法保住的。如今听钰彤这般一说,她心里更多的是对孩子的愧疚,她真的怕孩子回来找自己,毕竟是她自己的错,怨不得旁人。瞧着形式不对,语薇忙对坐在上首的君宜道:“皇后娘娘,这皇上来了一瞧可不好呢!”
后宫这些事,君宜听得多了,却是头一回见,应该说是在她做皇后以来头一回见。她本身不喜欢这样哭吵的场面,当初她的永琏去的时候,她也是绝望的要死了。可永琏是陪伴了她那么多年的孩子,是她看着从襁褓里长大成人的孩子,前一秒还在眼前活蹦乱跳的人,下一刻就这么没了。陪伴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东西不见了都会觉得不习惯,更可况是一个自己十月怀胎,养大的孩子。她是母亲,自然体量欣琪的苦楚,可如今在她看来,这样子哭闹的欣琪也是过头了。命人把欣琪扶回坐稳,弘历就踏着步子来了。吴书来已经替弘历拍了身上的雪花,所以弘历进门就径直坐在了君宜一侧,而下手的钰彤,眼巴巴地看着弘历,眼睛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