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是最后一个出宁寿宫的,来之前他虽没让吴书来跟着,可吴书来早就等在了宁寿宫门外。倾暖被崔嬷嬷推出来送弘历离开,俩人一起往外去,弘历时不时地看倾暖两眼。这让倾暖很是不自在,可不自在她也不能说出来。毕竟旁边的人是皇上。
眼看快到门前,弘历却停下来对倾暖道:“你可想留在朕身边?”
空旷的宁寿宫很是安静,倾暖确定没有听错。她猛然抬头看眼前的弘历,他的眼睛似蒙了一层雾气让人看不清楚,可他脸上的表情倾暖却真真实实记在了心里。她曾经那般瞧不起这个小心眼又心狠的帝王,对这个帝王那般的嗤之以鼻。她很不得一辈子也不要再见到这个人,可她是生在这个世界上,生在这个朝代,他注定是自己的天子。这座城,困了太妃一辈子,她魏倾暖不愿再在这里待一辈子。可她的不想与不愿没人能够明白。即便她不愿,她的这份不愿又如何对这个帝王说?说她不愿意吗?想着方才哭着出来的嫔妃,倾暖心内不免咯噔一下,常常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都会有惹他不高兴的时候,她又算什么?
这般大的雪落下来,在弘历和倾暖之间形成如梦似幻的美景。倾暖的沉默让弘历心内也微微不安了起来,他心内不明自己这种不安是来自哪里?更嘲笑自己为何要问她这个问题,他是皇上,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嫔妃更是不用说了。可他怎的就莫名其妙地问了她这个问题。
见倾暖闷不吭声,弘历也没有在逼问下去,只是嘱咐她回去好生照顾太妃。便踏着步子往外走,吴书来举着伞替弘历遮着雪花,俩人朝养心殿方向去,里宁寿宫渐行渐远。
本以为那只是一句帝王的玩笑话,可是几日之后圣旨下来的时候,倾暖才真真正正地知道了什么叫无力反抗。宣旨的公公语气很是欢脱,他或许是高兴的,这也算是一件喜事,可倾暖却耳膜嗡嗡地不知道自己听到的是什么。接过圣旨,那公公躬身笑的很是谄媚:“魏小主您先收拾一下,奴才在外候着,您什么时候收拾好了,知会一声,奴才们带您去景阳宫。”
那圣旨握在手中格外的烫。倾暖怔然起身,瞧见崔嬷嬷站在背后。见其转身,崔嬷嬷忙跪下:“奴婢给魏常在请安!”
倾暖看着这样的崔嬷嬷,恍惚不觉今日是何日。她走过去,拉着崔嬷嬷起来,可是眼泪不知怎的就落了下来,崔嬷嬷忙给她擦去,劝道:“今儿个是喜庆的日子,您可不兴哭。您随奴婢进去给太妃道个别把!太妃啊念着您呢!”
这一声声的您彰显着如今俩人的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