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曾经告诉过墨谣,凌霄关的城墙,是用糯米汁混合石灰、桐油做成的,十分坚硬。墨谣一路走,一路悄悄用手指掐过去——不脆嘛,还以为会像糯米酥那样,被围困了就掰几块下来吃。
按照楚国军营的议事习惯,老将军黄起、内史郭善,分别坐在中厅两侧。黄起长年风吹日晒,肤色黑里透红,郭善却白得像面捏的一样。
墨谣代表楚王,不需要向任何人行礼,三言两语,就把楚王的意思讲得清楚明白。
听完墨谣的话,郭善明显地松了口气,黄起到底年纪大些,把失望情绪小心隐藏起来,叫人带墨谣下去休息。
墨谣此时才用晚辈女子的礼节,规规矩矩地拜倒下去:“后面还有几句话,是我自作主张。”接着就把路上所见和自己的猜测讲了一遍。
“小丫头,”郭善翘着兰花指,指着墨谣的鼻子,“好心劝你一句,别乱说话,你这可是篡改王上的旨意,当心脑袋搬家。”那副公鸭嗓子,倒比墨谣的声音还尖细几分。
内史的作用,原本就是制约各守一方的将领,只有没仗打时,他们在军营里的地位才高。一旦打起仗来,将领有权便宜行事,内史就毫无用处了。他反对出关突袭,墨谣一点也不奇怪,她把目光缓缓转向黄老将军。
“小儿,本帅的职责,就是守卫凌霄关。”他双眼炯炯,看着墨谣,“除非秦军来攻打凌霄关,否则,我不会主动出关寻找战机,你听明白了吗?”
一军统帅的威严,都在体现这几句话里,不是郭善一句脑袋搬家的威胁能比的。墨谣虽然心有不甘,想想苏倾反复交待的话,还是忍下来了。
军营里人的伙食不怎么样,马的草料却是一等一的好,都是筛过的细长干草。墨谣牵出自己的马,一边喂一边摸着它的鬃毛:“乖,不要钱的草料多吃一点,回家好给卿主省一点。”
想起苏倾,墨谣就觉得心里都象装满了水,马上就要荡出来。及笄之后,就可以嫁人了,这事情,要自己先开口么,卿主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轻佻了……
冷不防一只大手拍在肩上,墨谣吓了一跳,一把草都掉在地上。
“嘿,果然是你,今天你在城楼上,俺远远看着就像。”比墨谣高出一个头的少年,穿着楚军伍长级别军服,站在身后。
“阿……”墨谣又惊又喜,一声从前叫惯了的浑名差点冲口而出,看看那身大小算个官的衣裳,她又把声音压低下去,“阿狗,你怎么当兵来了?”
那人摸摸头:“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