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来,让墨谣帮忙抄写。并不是真的要她做什么,只是给她点事情做,好过一天天的发呆。
从那些札记里面,墨谣知道了会盟终究没有成功。鲁国国君胆小怕事,被秦人这一场偷袭吓破了胆,事后赠送了无数钱财美人给秦国,算作赔礼。
她也知道了,萧祯那天跟着跳下山崖,事后被秦国的高手救走,之后一连几个月都没有露面。传闻他受了重伤,而韩冲借着这场突袭一战成名,因为他是第一个让武阳侯萧祯吃了败仗的人。
抄完这一段,明明已经大好的病情,又开始反复。当天夜里,墨谣就发了高烧,汤药都喂不进去。苏倾一遍遍用冷水擦洗她的额头,看她在床上翻来翻去,痛苦纠结。久病成医生,他自然知道高烧的厉害,这么折腾下去,恐怕会烧坏脑子。
他伸手解开墨谣脖颈下的扣子,想替她脱去贴身小衣,再用冷水擦洗降温。扣子刚开了两粒,墨谣紧闭着眼,竟然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手上没有力气,那一下拍在苏倾的脸上,轻得可以忽略不计。
苏倾愣在当场,以为这举动让墨谣觉得轻薄,胡乱帮她掩住衣裳。墨谣始终闭着眼睛,意识全无,眼角却滑出一行泪来。苏倾犹豫再三,用手指帮她抹去。指尖刚触到她的脸颊,就被她一把抓住,隐约听得见她喃喃自语:“坏榛子……疼……我手疼……”
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抱怨,苏倾听了只觉心中难过,向着无底的黑暗坠去。为了不让楚王再对她有兴趣,他故意冷落了墨谣好几个月,任由她在外四处游荡。不知道她这几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唧唧呱呱自说自话的女孩,不见了。
“疼……坏榛子……”墨谣在噩梦里怎么都醒不过来,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流出的眼泪打湿了半边枕头。
她以前从不喊疼,因为她知道,喊了也没人可怜她。
“墨谣,”苏倾脱掉外袍,掀起帐幔攀上床榻,把她抱进怀里,“以后疼可以跟我说。”他用冷水淋湿身体,再用微凉的身体,一寸寸地贴合墨谣滚烫的身躯,帮她降温。
墨谣烧得神智不清,一夜都在说胡话,说得最多的,就是那句“坏榛子”。起先苏倾并没在意,只当是她在外面认识的朋友。听得多了,心里的疑问越来越重,“榛”与“祯”读音相同,如果是三教九流、乞丐混混,不会取这么复杂的字做名字。
天快亮时,墨谣的体温终于降下来,被苏倾强拉着,喂了小半碗粥,又沉沉睡去。苏倾脚步虚浮,这一夜冷热交替,他也有些吃不消。他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