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已经时睡时醒,之前被药力强行压住的病症,越发变本加厉地表现出来。
从下午坐到傍晚,又从傍晚坐到深夜,苏倾一直在睡。他很少能安睡这么长时间,墨谣忽然觉得他生病也有好处,至少不用再那么辛苦了。
等到天快亮,墨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了一眼毫无知觉的苏倾,面无血色地往外跑。萧祯的黑萤石应该还有一份,不如再去求他一次,也许他会给的。
没有了他的玄鸟面具,墨谣进入秦军大营,竟然也没费太多力气。有人直接带她进了萧祯的中军大帐,萧祯正在看地形图,把标旗插在其中两处山峰上。
抬眼看见是她,萧祯表情冰冷生硬,扫了那个卫兵一眼。卫兵立刻吓得面色如土,他这才想起来,将军交代过,每天寅时结束以前,不能进他的中军帐。因为这段时间,他要么在睡觉,要么趁着天没亮之前的寂静,在想事情。
萧祯也不多话,对那卫兵吩咐:“自己去领二十军棍。”卫兵千恩万谢地出去了,二十军棍,小命一定保得住,看来今天将军心情还不算太差,算是躲过一劫。
墨谣站着不说,也许是因为冷,身上不住地发抖。头发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霜,两只眼睛像小兽一样看着萧祯,鞋子也不知道是忘了穿还是跑丢在路上,小腿上全是污泥,夹杂着草茎划出来的血痕。
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萧祯最看不得,他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却故意不说,用热水洗了一块帕子,帮她擦脸。仔仔细细地擦干净脸颊,又要蹲下去擦她的小腿。
“求求你,再救他一次。”墨谣拉住他,说出来的话,更像细碎的呜咽。
“救谁?”萧祯明知故问。
“那种……那种药粉,苏倾他……我求求你,好不好?”墨谣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用手勾住他的衣袖,哀求地看他。
萧祯拨开她的手,把帕子随手摔在地上,勾着嘴角嘲讽:“墨谣,你当我这儿是什么?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吗?我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他?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跟他是敌人,不是吗?”
墨谣身子一晃,用手撑住桌沿:“我知道……所以我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萧祯脸上的嘲笑更浓,“上次的诊金你还没付清呢,这次,我不想赊账了。”
墨谣紧咬着嘴唇,忽然伸手解开了外衫的扣子。她今天罩了一件类似披风的外袍,只有领口处有一粒扣子,下摆整个裹在一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