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青竹。他的青竹,已经死在他即位称王那天,永远不会回来了。
“滚!”楚王俞满脸厌恶。不明所以的女子,逃一样出了大殿,前一刻她还幻想着飞上枝头,这一刻却只想离开越来越喜怒无常的楚王。
殿角阴影处,传来一声冷笑,冰凉的女声飘过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楚王俞眯着眼睛,向阴暗的角落看去:"原来是尊贵的赢诗公主,怎么有空纡尊降贵、来本王这里?"
赢诗坐在他对面,自己斟了一杯酒:“我来看看秦军兵临城下时,你是怎么醉生梦死的。”
楚王俞大笑:"如果萧祯攻下这里,下一个能满足他胃口的,就只有秦国的王位了。他是只狼,把他当猎犬驱使,只能被他反咬一口。"
“我了解他,”赢诗露出几分惆怅,“其实他是个最重情的人。”她忽然妖娆地一笑,“只要你肯配合,我有办法,能让他放弃攻打寿春。事成以后,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
一封密信,送到萧祯面前。于楚的字体,他并不陌生,只不过如今的落款,已经变成了楚王愈的徽记。
信上提到一桩陈年旧事,楚国大将萧图南被秘密处死,他的妻子儿女,也都被人诛杀。萧图南的部下,只来得及救出最年幼的小公子,送往秦国教养。
萧祯把信递给玄武:“楚王俞说,要是我肯撤离寿春,他就告诉我,当年的诛杀令究竟是谁下的。”
楚国有专门的史官世家,负责记载王室公卿的言行。那些最原始的记录,只有在位的楚王才能查看。现在,楚王愈在拿这个跟萧祯做交换。
玄武瞥一眼书信,不以为然:"谁下令又能怎样?反正都已经是一抔黄土,你还真能鞭尸不成?"
萧祯夺回书信,扔进帐中的火堆:“你当我真的甘愿替秦王开疆扩土么?我重回寿春,就是为了能血债血偿。我发过的誓,不能随随便便就算了。”
“来人,传令!”萧祯向帐外朗声高喊,“退兵三十里,上表给楚王,三日后议和。”
玄武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躬身一步步退出帐外。退兵、议和,甚至不用派人奏请秦王准许。在萧祯眼里,那个王座上的少年,只是个连弓都拉不开的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