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声:“你不好出门的……”说着,自己跟出去。
安南山坐不住,围着餐桌踱步,心里的焦虑和期盼非但没有得到释放,反而多了几分惶恐。接过柠檬酸厂已成定局,可是,原本五百万的债务一下就膨胀到五千万。自己犹如一个挑夫,一头挑着银行的债务,另一头挑着柠檬酸厂的陈年重债,两头是一般重啊。一旦签了合同,肩上的扁担断了,剩下的都是巨额债务,而且还得背着走。想着,不由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我能背得动吗?”
声音未落,身后传来:“怎么?安先生,英雄气短了?”
张颂表情凝重,与安南山对视一眼,伸手示意:“坐——坐下说。”接着,侧面对服务员说:“小妹,上一瓶我们赣都的酒。”
安南山坐回自己的位置,张颂换了个位子,坐在刘名江空出的椅子上。室内静了下来,唯有酒水落杯的声音。
“请。”张颂伸手示意。
张颂那一年五十多岁,中等个头,长着一张温雅的脸,说话条理清晰,丝丝入扣。他见安南山无动于衷,端起酒递上:“刘书记把我的饭碗端给了你,等于告诫,这件事若办不好,你张颂就回家帮老婆做饭吧。”
安南山瞟一眼酒杯,笑道:“你的饭给我了,却有酒。这碗饭不好吃呀!”
“那要看你的肚量了。说正题,有什么顾虑不妨说出来,权当我是一个臭皮匠。”
“难处太多,一言难尽。”说着,安南山与张颂碰杯,一口干了。
“是。若没有难处,我们会坐在一起吗?说实话,以我的意思,不如放弃算了。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凭你安先生的能力,眼前的这点欠款算什么。”
此言直抵安南山心中最脆弱的地方,想到战友的欠款、前程、半生的人生积累,心霎时沉下去,情不自禁地轻拍餐桌,低声发誓:“不能放弃!”
“呵呵,你不放弃,难受的就不止你一个,接下来,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安南山投过一个疑惑的目光。
张颂接着:“你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不会看不出这顿饭由谁来买单吧?刘书记的意思表露了,可是,他老人家什么也没说呀。你成功了,是他慧眼识英雄,赣都市多了一个属于他的政绩,若是失败了,挨板子的是我张颂。柠檬酸厂的职工怎么骂,我不介意,关键是市委领导班子会怎么说。我都能想到,他们会义愤填膺地追究我责任;罪名明摆着的,刘书记在常委扩大会上说,国企改制,决不能以牺牲职工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