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离去。
喊叫的人是锅炉工唐再兴,此人小头小脑,眼睛像钝刀拉开的伤口,几乎看不见眼球。鼻骨凸起,鼻尖塌下,脸颊厚厚的明显下坠,嘴唇像裂开的豌豆,露出黑黄的牙齿。身体低矮,肩膀和屁股一样宽,看上去像一节立起的石柱。由于饮酒无度,脸上的肤色红里透黑,脖子颜色像生锈的铁铸,身体与上面一颗小脑袋很不相称。因爱说废话,外号唐老鸭。
他见张雪梅不语,站在人群中跳了跳,大声说:“都闪开,我要与张总面对面,眼对眼对话。”
张雪梅忍无可忍,冰块撞击的声音:“都到大楼前,列队为董事长送行!不听的,休怪我把你的名字从生产系统划了去!”
声音一出,她自己也感到惊愕,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暗下决心,豁出去了!安先生为了事业把命都搭上了,我的颜面,尊严算什么!接着,大声喊:“彭萍萍!”
楼道尽头回应:“张总,我在。”
“上来,把走廊里的人统统记下,企业让这种人横行霸道,一天也不能生存!大不了,我走人。”
话音一落,传来周如生的怒吼:“彭主任,把机关人的名字记下,等送走了董事长,贴一张布告,无论谁,一律除名!”
“吘——”众人蜂拥下楼。
走廊瞬间空了,张雪梅昂头看天,不想让泪水流下。
周如生在身后小声说:“张总,是否让中层干部过来与董事长告别?”
“没有必要!”张雪梅咬着牙说。
“是,是,我听你的。”
张雪梅绕开他,径直来到王晓寒近前,掷地有声地:“安夫人,我们的董事长交给你啦,在他的灵前,我只有一句话,他的事业绝不会就此终结!”
王晓寒展开怀抱,拥抱着张雪梅无声哭泣。
王若哲哽咽:“南山,兄弟们接你回家!”他身后所有人怆然重复,“南山,兄弟们接你回家!”
众位男子汉“哇”地哭出声,把安南山遗体移至担架上,两边四人,抬起担架的瞬间,哭声戛然而止。
抬担架的人步调一致,缓慢沉重。
王晓寒跟在后面,出了门,回身望了一眼空荡的会议室,最后目光止于张雪梅,透过泪光,传递出凄切,深情的问候,保重啊!
张雪梅默然点头,泪光里流露出,内疚、哀痛、期待、无奈和彷徨。
郭连成在楼下,用急迫,命令的手势指挥人群。一大片人群开始往外涌,如大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