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层是职工健身的地方。董事长一个人住在四楼。我们有时候给他开玩笑,喊他馆长?”上了三楼,张雪梅说。
“馆——长?”
胡若雯说:“四楼是图书馆,所以……”
王晓寒心里闪过一丝笑意。上了四楼,来到走廊的尽头,胡若雯掏出钥匙,在一扇很普通的老旧房门前准备开锁,王晓寒心说,呀,这人真会伪装,里面那么豪华,外面却遮着一扇旧门。
门开了,王晓寒楞了一下,室内中间摆放一张长条会议桌,两边放着四把旧式藤椅,靠南窗下放着一张褪色的三抽屉办公桌,桌面放着几个白瓷茶杯和一把电热壶。她迟疑地看着,见胡若雯伸手示意,才进门内,转动身子,发现四个墙角各立起一棵景观树。
张雪梅看出她的疑惑:“太简陋了,这些办公用具都是早先领导们舍弃的,董事长偏要用。”
王晓寒心头一暖,南山——你这家伙为何说谎啊,害得妻子白白为你担忧。
想着,她快步走进敞开着一扇门,室内,一张单人硬板床、一张写字台、一把藤椅、一个衣柜,一个书橱。床中间放着折叠得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军用被。床头放着一个枕头,上面是白色枕巾。枕边与墙之间,放着几本书籍。床下摆放着一双皮鞋,一双拖鞋和一双运动鞋。
写字台靠墙的一边堆摞一尺多高的书籍,桌上放着一盏长方型绿色的玻璃罩台灯,灯下一把从家里带来的紫砂茶杯,杯子傍边是一本被镇石条压着的翻开书籍。
王晓寒从侧面看了一眼,《静静的顿河》,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哀痛,鼻腔喷出一声呼唤:“南——山!”失声哭泣。
她的脸如疾风骤雨摧残的白菊,五官扭曲,颤抖移位,涕泪层层叠叠落下。张雪梅上前,痛切地哭喊:“安夫人!想哭就哭吧。”
两人相拥恸哭。
胡若雯双手拎着箱子,靠着书柜,环视室内,忍着哀痛,泪如泉涌。
王晓寒最先止住哭泣,伸出一只手帮助张雪梅抹去脸上的泪:“雪梅,我们不能哭。对别人来说,南山死啦,对我来说,他与我永远同在!若雯,把箱子放下,我——到家了。”
胡若雯哽咽:“董事长可以住,您怎么住呀?什么都没有。”
“对,安夫人不可以住这里。”张雪梅说。
王晓寒走到床前,慢慢俯身,把脸轻轻贴在枕头上,好像对自己说:“我怎么舍得移动这里的每件衣物。”
张雪梅解释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