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她上大学,那张青涩的笑脸。
她把这些照片深深镌刻在心头,想着,即便去了天国也不会忘记。看着,忽听外面传来女儿稚嫩的喊声:“妈妈!”
她来不及收拾好相册,女儿扑了过来,她搂着女儿,做出亲吻的动作,把脸上的泪水蹭在女儿胸前。
妈妈看破她的掩饰,惊吓地过来:“梅子,你怎么啦?快说,到底怎么啦?”
张雪梅竭力克制情绪,说,“敬仁,说要复婚,我不太想。可是,想着茗贞,实在下不了决心。”
妈妈转忧为喜:“好事呀!唉,哪有不闹别扭的夫妻。我与你爸吵过,闹过,也曾说过分手的话,还不都过来了。看你,这事也值得这么流泪。看什么老照片,看我孙女画的画。茗贞,把你的画册拿给你妈看。”
茗贞把一本画册拿来,张雪梅翻开,喷出笑来。一位老头,长相极丑,左眼角下有一颗大黑痣,折射出爸爸的相貌。
茗贞得意地:“我外公。这个黑痣是姥姥画的。”
张雪梅笑道:“我说呢,怎么一下就让我认出来了。”
一本孩提的画册,让张雪梅笑得忘却了忧愁,等爸爸回来,她已完全恢复了以往的样子,陪着爸爸说些工厂里的事情。她没有说自己当董事长,只是说,乱局快要过去,公司很快就会恢复生产。
吃过午饭,爸爸到了该上班的时候,张雪梅送爸爸出门,妈妈说:“梅子,没看出来,你爸不习惯你送他。你的事,等晚上我对他说。”
张雪梅并不想说什么,只想陪着爸爸走一段路,妈妈的话让她止住脚步。忽然,一种遗憾弥散在心头,生活中,哪怕骨肉亲情尺寸间,也常常会出现一种无奈,让人难以取舍。她依恋的目光随之父亲远去,心中默念,无论什么样的告别形式总是有限的,只不过是火山喷发过程中的一粒尘埃,爸爸——您的背影永远跟随着女儿的目光。
过了一会,柳亦婷、徐驰等人来了,带来满室的欢笑与兴奋,把张雪梅惜别的情绪冲淡。大家热闹了一会,喝了水,吃了一些水果开始返回。抵达市区,夜幕已经降临。
张雪梅对柳亦婷说:“婷婷,把我送到矿山机器研究所。”
“去——去哪干嘛?”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我在那里下,你们直接回去。”
矿山机器厂的全称是“江西矿山机器总厂”,下设四个分厂,一个研究所。张雪梅下了车,给吴敬仁的大学同学耿兰新打电话,耿兰新正在开会,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