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怎么可能呢?,从来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走一步路,怎么可能做错事。格格奇——为何这么问?”
格格奇不敢说,担心捅破这张纸大难会从天而降,于是搂着妈妈哭泣,头抵着妈妈额头的瞬间,仿佛听见爸爸说,你妈妈已经承受不起重创,孩子,你大了,为爸妈分担些苦难才是。
过了几日,秦刚深夜再次摸上格格奇的床,格格奇说,“以后不要在家里做这种事,担心有一天妈妈服用安眠药再也醒不来。那样,还不如去坐牢。”
秦刚不依,说,“你还提条件了呢!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吗?亡妻每天都来找我闹,这种日子我早过够了!”
格格奇不敢违拗,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快点长大,早点离开这个肮脏的家。她把内心所有的屈辱,担心都释放在学习上。八四年,格格奇高中毕业,高分考进南昌大学。
她之所以选择发酵专业,是冲着“微生物”这个名字,因为她心里一直养着一个隐患,担心妈妈长期服用安眠药一定会有副作用,她想走近微生物世界,寻找一种药,能排除妈妈体内淤积的毒素。
在大学,秦刚多次去看她,尽管她一百个不想再被蹂躏,因为妈妈的安危,还是向过去妥协。毕业时,秦刚警告说,“若不回赣都,我就把亡妻的遗书交到公安局,追究钟秋荔的法律责任!”
乌兰格格奇思前想后,还是屈从。她回到赣都,分配到柠檬厂。当时,郭连成任分管生产的副厂长,看着前来报到的乌兰格格奇,说,“你先实习,一个车间实习一个星期,然后再决定你的岗位。”
乌兰格格奇说,“郭厂长,我学的是发酵,干嘛要到别的车间实习?”
郭连成阴阳怪气地:“发酵车间不需要人,不想去别的车间,也行,到别的厂去吧。”
乌兰格格奇赌气离开,回家不敢对妈妈说,只说厂里让等几天。她在家憋了几天,最终不得不像郭连成低头认错。郭连成让她先去压榨车间,干一段时间再说。
在柠檬酸厂,最苦、最脏、最累的就是压榨车间。一般情况下,都是男工,很少有女工,乌兰格格奇是建厂以来第一个进压榨车间的女工。
冬天,摄氏一百多度的料液从榨板边喷出,整个车间如一个大蒸笼,人在其中,几分钟浑身衣服被热气浸透。待压榨结束,用冷水清洗榨机、榨板,被热气浸透的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肌肤上。有经验的工人都在压榨时穿得很少,清洗榨机时换上御寒的衣服。
乌兰格格奇上班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