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再起。
破开虚空，青色剑刃上的雄浑剑气越来越黯淡。
无尘剑向前一厘米，剑刃便消散一厘米，再向前一厘米，再消散一厘米…
到最后，一柄十余丈的巨大剑刃终于露出了原本的三尺真容。
剑在颤抖。
不对，是握着剑柄的手在颤抖。
风尘如此想到。
裘宁微愣，随后露出惊叹的神色，认真道：“是你的心在动。”
“你太过在意你手中的剑，其实，剑能杀人的距离取决于用剑的人，绝非剑的本身。”
“即便是一把木剑，也可十步之外杀人。”
“剑之所至，心之所往。”
风尘有些惊讶，下意识地收回了无尘剑。
裘宁望着他，说道：“你的那个境界离我太遥远，就像现在的我仰望曾经的巅峰一样。”
“世间修者苦于修炼，是为了摆脱凡尘轮回。”
“仙境强者追求地阶以上的法器，是为了破生死，斩红尘，以途仙道。”
“但是你忘了，在没有无尘剑之前，你的初心。”
“是为了变强，而非杀人。”
青石阶下无声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风尘闭眼沉声道：“知道这些，我又能如何？”
“我踏入仙境多年，早已是六合巅峰，却始终无法触及那仙境二重天，大乘。”
风尘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天，默默无言。
“弃无尘，忘生死。”
裘宁眺望远方，语出惊人。
风尘闻言大怒，无尘剑乃是他不惜舍命才得到的，这种弃剑的想法实在是荒谬，正欲斥骂两声，却被少年打断。
“我曾听爷爷提起过，仙境有三重天，分别为：六合、大乘和圆满。仙境之道，在于驾驭虚空，借天地之力，可开山，倒海，翻江。更不用提杀人了，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你太过执着于剑道。”
风尘的脸色有些苍白。
因为少年的话语他竟然无法反驳。
他已经在仙境一重天滞留了太久太久，在云泽城的北域苦修多年依然无法突破，于是便主动接手了澜祭使者的事务，想着或许离开了那里，会有奇迹发生，然而这一年来修为不仅没有半点增加，甚至对剑道的领悟都大不如从前了。
种种境遇化作风尘此时的一声轻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