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眼眸中有些不忍，叶灵是个聪明加上心思通透的孩子，其实她已经猜到了半分，可她仍然不敢确定，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生怕疏漏一件事。
可他既然已经说出口，又怎么忍心话只说一半？又怎么忍心看着她这么痛苦的独自承受上一辈的人所酿造的苦果。
程景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梗住，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到底是怕叶灵承受不住，怕叶灵会想不开。
叶灵看出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本来叶灵该是见好就收的，可叶灵执拗的性子随了叶海平，她既然想知道，那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知道。
“程伯伯，我求你，你告诉我吧，我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我也不怕打击，难不成我害怕知道我母亲是谁吗……”
叶灵将话说的滴水不漏，可内心早就千疮百孔，她同韩枫一样，一样的喜欢心存侥幸。
程伯伯说的话其实已经是明里暗里的告诉她，程惠柔就是她母亲，但是她不死心，她不相信。
“如你所想的那般，你母亲，是小柔……”程景叹了一口气，别过头不敢看叶灵的眼睛。
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说的，便是叶灵了。
她就是想听程伯伯亲口说出那句，你母亲不是程惠柔。
叶灵不希望程惠柔是她母亲，她恨程惠柔，程惠柔也恨她，两个人心里都有恨，如果程惠柔不是她母亲，她倒是有理由继续恨程惠柔。
哪怕是在心里诅咒程惠柔千次万次，她也不会觉得于心不安，也不会觉得愧疚。
可是……
因为程惠柔是她母亲，她就得理解她，她得忍着委屈假装不恨她。
她恨她就是大逆不道，就是不孝女，程惠柔那么喜欢道德绑架的人，到时候会用这些话堵死她。
等等……
叶灵好像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捂着胸口，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程伯伯，我是程……程女士的女儿，韩枫是她的儿子……那我和韩枫……”
“没错……你和韩枫……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砰！
叶灵没稳住身子摔倒在了地上，嘴角更是渗出了一丝丝鲜血，如果是方才的那些话只是刻在她身上的箭，那么最后一这一句话，便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绝望和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叶灵心里弥漫，将她之前所有的那一点希冀，都扫的荡然无存。
叶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