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沉默许久,一声长叹:“但愿酒色名利,不会脏了你干干净净的一颗心。”
车粼粼碾碎陌上花,马萧萧惊飞枝头雀,不速客送归亡命人。
黑衣少年以祭祖为名东来齐鲁,除了为鲁连送回独子遗骨,还奉上国主恳切的亲笔书。
老人展卷而览,渐渐唇颤手抖,最后摔简拍案,一声怒喝——禽兽!
禽兽之所以是禽兽,是因为日子不太好受。
无论老人用如何粗鄙的言辞问候,也还是不得不西入咸阳面见这位禽兽。
令他惊诧的是,这个禽兽长得很好看。
陈词滥调不足以形容这位少年君主,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爹娘形貌定是世所难见。
老人十几年前曾见过禽兽的娘,故而很快平复心情,有母若天赐,儿子想不好看都难。
然而这并不足以消解老人的敌意,四目对视一言不发,三人空腹几番哀鸣。
“王上,先生!你们倒是说句话呀!”
两人不约而同瞪了蒙恬一眼,又不约而同开口。
“寡人有一事想请教先生!”
“秦王腹背之疾非我所能医也!”
秦王惊诧:“先生,知寡人腹背有疾?”
老人不答话,恨不得用眼里的冰与火把此人冻裂烧穿。
来人若是看不穿他心病,也就不值得用非常手段相请,秦王自知说了废话便拱手一揖。
“宫中略备薄酒,为先生洗尘。”
老人来的正是时候,琬公主临盆。
琰公主惶惑不安地守在姐姐床前,秦王则在不远的临水高阁设宴款待风尘客。
宫中忽然来了一位布衣老者,华阳太后谴人来问,秦王回嫡祖母说卫姬母家来客。
饭菜还未动,夏太后命侍女来问安,秦王不得不把方才的话再回禀一遍亲祖母。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寂寥无声,连陪侍的蒙恬和蒙毅都觉得尴尬。
秦王水米不进,闷声喝酒;鲁仲连滴酒不沾,闷头吃饭。
酒一爵一爵下肚,秦王面色绯红,身旁侍酒的女孩劝:“酒事伤身,少喝些吧。”
秦王睨眼看她,神色轻薄:“怎么?心疼了?”
女孩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像是在笑自家不懂事的小兄弟。
“太后命我侍奉你,你就是我的命。你作践自己就是拿刀割我的肉,能不心疼吗?”
情深意重入耳透骨生凉,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