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堆在一起已积了层浮灰的绸缎,陆如嫣心里哀叹。即便这小城当时还没什么人知道这花纹的来历,现在也该被有心人宣传的人尽皆知了。
若非如此,之前“包子”还在的时候,这批缎子也不会一再压价却依旧卖不出去。这事摆明了是有人在幕后下套。下套的不用说自是那林、李两家。
陆如嫣问过吴伯,这些绸缎是从游商手上买的。当时看中花色简单价钱便宜,卖主因急着脱手直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今也算是查无可查退无可退只能自认倒霉。若继续卖下去被有心人安个大罪,也不是没有可能。想那林、李两家出此阴招不过是为了逼陆家就范。因而只传了些闲言碎语让陆家的缎子卖不出去,并没有抓住此事大做文章。
让陆如嫣琢磨的是李家的态度,按理说李成与陆家有仇,他完全可以在陆家卖这些缎子的时候紧咬不放,若是手段强些或许陆家就直接毁了。可他没有,最大的可能,便是这犯忌讳的缎子出自他手,他怕闹大了会被牵扯出来。李家作为城中经商大户,李成早些年还在都城讨过生计,耳目灵些手段多些也属正常。
陆如嫣在都城长大,深知这种莫须有罪名的可怕。因而一看到这种云纹的绸缎,便命令吴伯并两个伙计将其全部收于铺子后的仓房内。此番彻底得罪了林家人,若是再留下贩卖这种云纹绸缎的把柄,自己就被动了。
这些日子,陆如嫣想了无数种方法来处理这些绸缎。
这事儿要搁在侯府,自是神不知鬼不觉一把火焚了了事;可这里不是侯府,这些缎子是陆府拿出仅有的钱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就这样烧了陆如嫣舍不得也舍不起。
这段日子在她的努力下,铺里那些正常的料子卖了七七八八。在这之前,她从没想过她那被父亲悉心栽培的才学有朝一日会用在劝妇人买衣料这类事情上。至于抛头露面?身负巨债快要没米下锅的人哪能想那么多。
铺子里所存的绸缎衣料并不多,卖了的钱除去日常开销,还要支付陆老爷的药钱,如此一来剩下的银钱便极其有限。周边的布坊早早被打过招呼,对陆家开出的进价比一般要高出两成,只有一家曾受过陆老爷恩惠的小布坊,怜惜陆如嫣幼女当家不易,偷偷将布便宜卖给他们。除此之外,便是从叶卫疆他娘温姨那样的妇人手上收些自家纺织的布料。
了解清楚状况后,陆如嫣越发理解“包子”为什么会掏空家底买这样一批绸缎,这在当时看来绝对是天上掉馅饼的买卖。
面对这些头疼的绸缎,陆如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