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生母亲宁君柔,原是钰丫头母亲的妹妹,京城宁家的义女。本就体弱,再加上当时外任地方苦寒,条件艰苦。每天又要照顾我这个糟老婆子,操劳之中损了身子。在生下你之后,就由于身体虚弱,产后血崩就这么去了。”
“彼时你爹爹刚被圣上调回京城,官拜相国。本就没有背景,在朝中又无根基,处处受朝中老臣的钳制,举步维艰。唉,朝廷的事情也不是我能够言说的。虽然身为相国府老夫人,这些年来我也只是一知半解。”
“我只知道,当时你爹爹处境艰难,你母亲又去了。京城里多少人都盯着咱家,想要分一杯羹,无论是好还是坏。宁家百年望族家大业大,在京城根基深厚。他们也看中了你爹爹,不想断掉这门亲。所以又把嫡亲女儿嫁了过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做到了你父亲这个位子,许多事情也不能够随心所欲,反而每走一步,都要考虑的更多更周全。种种无奈的考量之下,你母亲百日热孝刚过,这位新夫人就大张旗鼓的进了门。这件事,是我们对不住你娘。她是个好儿媳,我老婆子受她精心照顾,没有好好善待她女儿,反倒还处处严苛、责罚……”
老夫人每每提起沐翎凝的生母宁君柔,都不禁愧疚的落泪。
“宁家嫡女宁氏君婉,也就是现在这位。自她进门来,我就看出她非纯良之人。索性的是,她也识相,没有将你抱于膝下养着。打着替妹妹祈福念经的幌子,她倒是也能够忍得住,在佛堂一住就是三年。这举动为她赢得了美名。也算是在我们沐府站脚跟的第一步。”
“凝丫头你别看她温温和和,端庄典雅。要知道,这深宅大院里出来的,有哪个是省油的灯的?虽然她接人待物都无可挑剔。对我这个乡下来的婆婆也是十分尊敬,可这些都是表面上的。”
“虽然人在佛堂,可是心却始终不忘扎根。她带来的仆妇又岂是好相与的?有宁家作为她的倚仗,谁又敢说什么?你爹爹是男子,后宅之事不好插手,我又只是个乡野村妇,打理不来。这整个后院,就全都在她的掌控之下了。”
“这里里外外的,哪个不是她的人呢?”老夫人说到此处,俨然一副嘲讽的神色,早已没了提起沐翎凝生母时的愧疚。下巴抬抬,指着门外的方向。
“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却是有心无力。也怪我没用,见识短浅,撑不起这么大的一府。你也别怪你爹爹,他虽然身为相国,却也有许多他的无奈。”
“无论是我,还是你爹爹,为了让你安然无恙地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