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然移到正头顶了,夏天快要来了。人人身上都换上了单薄清凉的夏衫,唯独沐翎凝还裹得严实,窝在椅子上,在太阳下昏昏欲睡。
画瓷走了过来,头顶上投来一片阴凉,沐翎凝茫然的惊醒,仰头看了看身旁的画瓷:“嗯,怎么了?我刚才打了个盹儿,没听到你说的什么。”
画瓷略显无奈,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奴婢说,快要中午了,这会儿的太阳不比半晌,已然毒了起来,小姐坐在这大太阳下会不会热,要不要换个地方?”
愣怔了一下,沐翎凝这才算是清醒了。
画瓷额间似乎冒起了汗,鼻尖上也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儿,看着格外娇美,沐翎凝不禁玩心大起。从身上搭着的薄毯下面伸出手来,指尖点了画瓷的鼻尖,又滑向她的下颌。手指轻挑,学着京中公子哥儿:“鼻尖细汗、脸颊艳若桃花,端的是美人儿一枚呀。不知美人年方几何,家住哪里,可否婚配?”
画瓷没说什么,青鸢却是冷着脸走上前来,拍掉沐翎凝作怪的手,手劲不大却也不算轻:“小姐,您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呀。看着画瓷脾气好,净是欺负画瓷!”
“好了,青鸢,我们还是把小姐的座椅换个地方吧。太阳热起来了,没得晒着小姐了。”画瓷笑得温温柔柔的,丝毫不生气。
沐翎凝却是动也不动地、懒洋洋的窝在薄毯下面,眼睛微微眯着:“不用不用,我还是觉得骨子里有点冷,晒晒正好。过会儿我如果觉得晒了,就喊你们。”
画瓷青鸢站在那里,似乎很是难为的样子。晚娘却是从后面走了过来,画瓷青鸢对着晚娘见了半礼,纷纷后退一步。晚娘伸手从薄毯下面拉出沐翎凝的胳膊:
“怎么手还是这么凉?”遂半跪在沐翎凝座椅前的脚凳处,细细的号起了脉。
沐翎凝也不睡了,静静地看着晚娘为自己号脉。
晚娘脸色很是不好:“小姐呀,不是奴婢要说您,您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这样让奴婢们如何对相国大人交代呀?现在都快一个月了,小姐您的身体还是没好彻底。”
沐翎凝一看晚娘的架势,似乎又要唠叨上半个小时了。她还深深地记得,当初自己突然发病之后,晚娘得知缘由后的暴怒,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竟是连主仆尊卑都丝毫不顾及了。那个样子依然历历在目,遂赶忙开口打断:
“好了好了,晚娘我晒太阳晒得有些困了。小景如何了,我去看看他。”
晚娘怎会不知自家小姐这是故意在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