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冰糖雪莲羮。张起麟受宠若惊,深以为幸。
果然一提这个,张起麟笑得合不拢嘴:“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怎么,里头有人见驾呢?”
“得劳您等一会儿了,前头的这才进去,皇上这几日里,忙。”
允禄点点头,仍向门里探探头——看看是哪些人。他在宫里头混了太久,只要瞄一眼,就能大约估摸出要等多长时间,然后再琢磨琢磨用不用跟张起麟要把瓜子儿什么的。只见南书房、六部有几个重臣在,连怡亲王和御前大臣都在,看这阵势,是引着外官觐见呢。是谁呢?往御炕前看,越过一重重肩膀,正看到他背身,那背影——
他忽然一个激灵,没看错吧?
只听那人道:“微臣鄂尔泰,恭请皇上圣安。”
鄂尔泰当时是个户部员外郎,五品官,轮辋轮辐,怎么也轮不着他觐见,难不成是犯了事?这是捅了多大的娄子了?年轻时的浑劲儿彼此都不是没见识过——皇上都不怕,难道说休养了十几年,又故态复萌了?可这新皇上可没老皇上那么心慈面软(起码是表面上),允禄这一想急出一身汗来,就想仗着跟太监们熟,硬挤进去接应,这时却听皇上道:“平身,鄂大人。”
鄂‘大人’?天子面前哪来的大人?再大的官也是直呼其名,六部堂官能混个‘卿家’,内阁近臣狎称表字。
大人?
再看皇上的神色——允禄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毕竟是骨肉相连——那是什么眼神?
戏谑?
这就让他想起一桩事来,不是张起麟就是苏培盛跟他讲的,话说有一天有几个小太监小宫女们得了闲正聚在一起说笑,突然皇上的仪仗就过来了。新君的凌厉无人不知,这还是在国丧期,吓得众太监宫女们噤若寒蝉,瑟瑟发抖。不料就这一走一过,他们先时的说笑,后来的惶恐都看在了皇上眼里。皇上回去后竟煞有介事下了一道旨,大概就是,你们这帮奴才私底下有说有笑,见了主子就吓成那副德行,没有一点好脸色,这是尊敬么?大错特错!以后如若不改,弄死你们!给朕笑!
太吓人了。所以说严肃的人一向严肃也就罢了,偶尔开起玩笑来格外毛骨悚然。
而鄂尔泰接下来的话也很诡异:
“锅中水沸,将茶叶和着葱、姜、枣、桔皮、茱荑、薄荷……”
“新剥鸡子若干。”
所有人,皇上和众臣都回过头来。
张起麟吓得不敢喘气,允禄也偷伸伸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