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小院前悄无一人,吕师爷又要发作——怎么没人迎接?可这里的氛围却似有一种气魄,震慑着,让人不敢放肆。
跨院里非常清幽,清幽得走到这里,人会不知不觉放轻脚步,连那两条恶狗也夹起了尾巴。
转眼就来到了二道门前,跨进门槛儿,离竹屋还有几步路。
“请留步。”玉兰道。
屋门是开着的,往里望去,可以看见屋中侧坐着一个女人。
吕师爷本想说话却一下子屏住了气,看不清里面,他看得清杨名时的脸色——
呆了。
吕师爷觑着眼更用力地往屋里看,半明半暗的,老眼昏花实在是看不太真切。
玉兰道:“夫人,客人来了。”
五镯夫人没有起身,只转正了脸:
“你们是来找那个苗家姑娘?”
这一回看得清楚些,吕师爷也是十分惊讶,半饷才道:“是……是啊。”
“她不想跟你们走,所以,请回。”
吕师爷结结巴巴的:“你,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五镯夫人竟然视杨名时而不见:“这位姑娘,请问你是什么人?”
蕊红意识到问的是自己,道:“奴家蕊红,贱身托于‘浮生寄’。”
五镯夫人这才对着吕师爷道:“想必,你们不是官家,朝廷律例,不许官员染指风月;也不是哪家的酋长——这里,各族中都订下血规,不得与外族私交,而你们不是苗人,却想找一个苗女。”
说得堂皇,师爷愣是一时没接上话。
五镯夫人道:“既然不是官家,不是酋长,进了山庄,山庄说了算。”
一时之间静了下来。吕师爷竟不敢再狐假虎威了。
“好——”万不想杨名时竟应了下来,“我们走。”
吕师爷大惑不解,不过,眼下是一句也不敢问。
杨名时在沉思。他也不解,出门上轿,颠颠簸簸的一路上,他甚至有些质疑其这些年自己对女人的浸淫之深。
女人生而有媚态。只不过妍媸有别,轻重不同。越是丑女,越是造作,譬如东施效颦,极尽卖力;寻常姿色,是犹抱琵芭半遮面;即便绝世超伦,也是掩抑似含情。可那个女人——
也许当初,黄帝法满月之数所造的十五面宝镜,不曾有一面落在茶山。
也许现在,这山中的千泉万涧全都一清见底,无一方水镜可以自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