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咬着牙,身后众人一个个怒目相向。
一时僵持起来。
高天海眼扫过对面的一个个爪牙,心想,亏得黎螣要陪着隆曦上山采气,一连七天,此时当真不在庄中,否则这些人,一个一个,今日必是有来无回。他一忍再忍,对一个壮丁道:“将大人的话,原话回了夫人。”
“等等等等——”马辟荆又朝左边一指,有两个官兵手里捧了托盘,竟是些巾帕皂香之类,“大人还说,那是苏东坡的茶诗,‘洗遍香肌粉未匀’,带进去,让你们夫人好生梳洗一番。”
那庄丁理也没理,转身就走了。
等了盏茶功夫,有个婀娜身影由远及近,马辟荆大喜,待得看清了,不由皱眉:“你是什么人?”
那少女向上道:“小婢玉兰,代夫人谢大人盛情。”
马辟荆见五镯夫人并未现身,本来有气,看这玉兰到有几分姿色,便消了些怒意,皮笑肉不笑的:“这份情,她到底是领,还是不领阿?”
玉兰含笑一指那辆没顶篷的显轿:“我们夫人出门,是不坐这个的。”
“怎么?想坐带篷儿带顶儿的?”马辟荆更加轻浮,“可惜了,大人虽是爱重,你们夫人现在,还是没名没分的。至于以后么……那得看她伺候得大人如何了。”
“蓝呢绿呢,有顶儿没顶儿的,咱们夫人可从没看在眼里,至于夫人坐什么……”玉兰变了声音,杏眼一立,“也叫你们见识见识!”说着摇起手腕。
银铃声响起,夹杂着秋风扫叶般的疾迅蹄声,一道白影刹那冲入对面。惊叫嘶喊中,众官兵人仰马翻,受惊的马匹四下乱跑,荒急的官兵抽出兵刃来胡劈乱砍,那白影左冲右闪,快似鬼魅,官兵们连个影子都看不清,眨眼间刀枪佩剑丢了一地。
马辟荆的顶戴歪在一边,站稳了,一把甩脱扶他起来的两个下属,拔出腰刀来,即惊且怒:“何方妖物!”
不远处的石壁上,一匹白麈仰蹄傲立。
马辟荆大吃一惊,平生竟未见过如此神姿的——马?鹿?矫美健硕似马,八叉利角似鹿。到底是马还是鹿?
“‘百花杀’。”玉兰笑对那一片狼狈,“这才是咱们夫人的坐骑。”
那似马似鹿的奇兽通体白毛无半分杂色,真如遮天覆地的隆冬大雪,百花尽杀。
马辟荆恼羞成怒,可骤然对上百花杀那一对滴血般红目,背上蹿起一阵阵寒意。
杨明时就这么丢盔卸甲回到督府,添油加醋的一说,杨名时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