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仙境叫云南,如果她在人间,那方水土叫云南。
神奇的地方往往蕴藏着神奇的力量。他念念不忘降尸蛊,也许,那是真的?那需要一件贴身之物,他将抹胸重包好,一并放入行李中。
允禄知道鄂尔泰这一去日久,大张旗鼓地饯行,没旁人的时候,他问道:“西南那边乱成一团,你真要带容安去?”
“是珞珈的意思。”
“她不是一向揽着护着,怎么这一次这样放手?难不成……你别当我糊涂,我总觉得,你那口子不怎么喜欢我闺女……不对,我闺女那么可爱哪有人会不喜欢?是不喜欢我闺女跟你儿子往一块儿凑合。”
鄂尔泰没答话。
允禄道:“别当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八成是当我那口子跟你……”
“王爷。”鄂尔泰拦住他,这种话也能讲出口么?又道,“我早告诉过她,不要胡思乱想。”
“其实,你怎么不解释清楚呢?”
鄂尔泰道:“我跟她的事,无需对人解释一句。”
那股劲儿又来了,允禄摇摇头:“也罢,其实谁是容安的亲娘,对珞珈而言也没什么差别。”
驿馆里,容安对着摆在床头的包袱发呆。虽然那个包袱费了他一个上午却被嬷嬷毫不留情一把扯开,三手两脚就重新装好,容安还是觉得很得意,这是他的行李,从小到大,第一个行李。
他正在日夜兼程赶赴云南。云南,万里迢迢,弘普最远才到江苏啊。
可是,白日雄心万丈,夜里头垂气丧——是他这个年纪的少年人常有的毛病。
最起码眼前,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被子呢?枕头呢?还有,洗漱呢?因为是一路快马,带着的仆役都是粗手大脚的,他们吃完了饭不擦嘴,用手那么一抹,也不洗手,就往袍子上擦擦,才不要他们伺候。驿馆里也有差役,但是管不到这些细枝末节。他方才想洗脸净手擦牙,可是觉得白汽腾腾的开水壶有点吓人,只好将就着用冷水洗了洗。好在胰子和竹盐都是从京里带的,可是水太凉,好像没有冲涮干净。
天气未热,还能忍着不洗澡。
门开了,鄂尔泰抱着被褥进来,放到床上:“越往南走越潮,不比家里,刚用炉子熏了熏。”
说完转身又走了。
“阿玛——”
容安开口,可是后面的话要怎么说呢?人家香九龄能温席,他都十四了,还要爹铺床铺被么?
只好可怜巴巴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