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运气还真不差,昨儿个吉林将军刚刚进了四头东北虎,可是什么时候杀就不一定了,得等着上头兴起,要用皮,今天明天也肯能,十天半月也可能,你得等。”
等待的日子实在煎熬,到了第九天晚上,那福寿托人捎信,当晚上杀虎取皮,第二天早上把虎肺给送出来。这一宿鄂尔泰几乎没睡,睁眼看着满天星斗,总算天公作美没有落雨,顺利取了露水。其他材料都齐备了,药锅盖子噗噗跳,水都烧开了,正等得心急火燎,血淋淋新鲜的虎肺总算到了。
龙肝虎肺已经骇人,那活生生的大蟾蜍鼓着两只眼睛,一身赖皮更是不堪,统统丢进锅中,用露水熬了足足四个时辰,太阳偏西了,锅才离火,鄂尔泰用棉被紧紧裹了几层,端起来就上马,直奔十渡。
夕阳西下,余晖照射着空阔阔的山野,鄂尔泰四顾茫然,正在失望,才见到那窈窕身影转出石亭的柱子。
鄂尔泰捧着药罐急匆匆进了石亭:“万幸,你还没走。”
秀芳道:“天气太热,当然等到日头落了再下山。”
鄂尔泰掀开盖子:“喏——”
熬药时烟熏火燎不觉如何,现在一股浓腥怪气扑面而来,秀芳不觉一掩鼻:“是什么?”
“龙肝,就是白马肝,虎肺是货真价实的,吉林将军供奉的东北虎,蟾凤是蟾蜍和锦鸡,用今早取的鲜露水,熬了四个时辰。”
秀芳一时语塞,眼见他将罐子捧在面前,盛出来满满一碗:“还没凉,要趁热服下”。
天知道,天知道世上到底有没有这样的药方。当日这么说,多半存着戏弄心思,想着他爱卖弄,打哑谜,就由他去,看到时候拿不出来,又怎么说。谁成想竟真熬出这么一锅恶心至极的鸡汤。
什么叫自食其果?
鄂尔泰恳切的:“快啊,见风容易凉。”
她终于想出一个借口:“白……白马肝……有毒吧?”
鄂尔泰愣了愣,是啊,问道:“姑娘不是说,这方子是千真万确的?”
“是……只是……”她几时这样软懦过?自己都讨厌自己,心一横,自己说出来,自己吞进去!
“别!”鄂尔泰拦住她伸来的手,犹豫起来,白马肝有毒,不行,得先试试,“让我先尝尝!”
那气味实在难忍,他皱了皱眉,一咬牙——
她没来得及阻止。一碗已经灌了下去,只觉得腥恶难当,他勉强道:“待得一时三刻,若是……我无碍,姑娘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