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来,“不能白拿了你这么名贵的印章。”
不想秀芳却道:“这印章,不是给你的。”
“什么?”
秀芳没微微一笑,合上锦盒。
鄂尔泰忙得绕到她跟前:“你说,这是令尊旧日收藏,每每睹物思旧,不胜惋惜,所以转赠与你?”
“没错。”
“你也说过,金石篆刻,多为男子所好?”
“没错。”
“这么说来,是要赠与一名男子?”
“也没错。”
“不是我?”
“不是你。”
鄂尔泰语塞,心里不是滋味,口中却说不出什么。
秀芳坐了下来,抚那批绸缎:“真是好缎,更难得的,是绣工。”
雪白的缎面上瘦枝疏萼,临寒欲开,是一幅苏绣早梅,最妙之处,便是这欲开未开之际。
“那是当然了,送给你的,当然千挑万选,怕寒酸了,又怕落了福贵窠臼。”鄂尔泰随口道,还望向那边三枚印章,显是心不在焉。
“只是,做什么好呢?”秀芳沉吟道,“裁做衣裳,要伤了花萼,做长衫呢……也会伤了梅枝……”
“不如裁做合欢被。”
天色越来越暗了,秀芳走到桌旁,点燃一支烛台,烛焰微弱,将他们拢进一片暖光,狭小的房间仿佛变得更小了。
彼此的呼吸都几乎可闻。
鄂尔泰站了起来。
秀芳问:“去哪里?”
“我……我还是出去吧。走了一整天了,你早点歇。”
推开门,夜风携着山里的百花香,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清凉许多,走到梅树下,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靠在树干合起眼,幕天席地,倒也自得。
房门又响了一声。
鄂尔泰睁开眼:“怎么又出来了?”
“你……夜里怕要下雨。”
“你瞧,有星有月,不像有雨。”
“这个时候的雨说来就来,谁说得准?”
“不怕。”鄂尔泰拿起刚在房中拾到的一把旧伞。
只是撑开来,伞面破了一条大缝。
秀芳一笑。
鄂尔泰也笑了,从伞里头望上去:“淡月疏星一线天,三生石上结因缘。”说着拍了拍坐着的大石头。
她走到他身边,也在那‘三生石’上坐了下来:“出来了,就又开始胡说八道,在里面倒规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