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腿儿的小头目出来罢了。当真谁搅得浆糊谁自个儿心里清楚。圣上看完折子当即就气倒了,今儿上朝怕也是强撑,要不这会儿哪儿能散朝?”
苏老太太长叹一声:“我看圣上是老糊涂了!镇国公家打建朝起从龙,世代镇守辽东,怎么也算尊土皇帝,真要起了逆心,大祁江山这会子早易主了,如今指望什么安公公余公公批折子,纵着歹人霍乱朝纲,早晚江山要给他毁尽了。”
苏景信摔下茶盅,连连嘘声儿:“老祖宗唉!您要吓死儿不成!那位是您能编排的么!隔天话传出去,您就跟我搁大狱里头见罢!”说着瞪了苏君三人一眼,“这仨人可得记清楚,今儿这话烂在肚儿里头,憋成屁放出去叫外头人闻见,咱家都得玩儿完。”
苏老太太端茶抿了口:“我犹记着照哥儿抓周儿那会子碰着个算盘可把你嫂儿高兴个没形儿,你大哥没了,她过得凄苦,照哥儿启蒙那时请了个账房先生过来,从此断了照哥儿的官路。我跟你嫂儿心思一般,不求咱家能出光耀门楣的大人物,听着气派,没准儿要拿命换的,可别叫我捧着你们谁的追授熬泪,我受不住。”
苏景信提了提下巴,“好好地您又提这茬儿,照哥儿有能耐,我大哥地下早该得信儿了,您就放心罢。”
王氏忙拿肘儿往旁边推了一把,苏辕腆着脸低声儿道:“老太太放心,孙谨遵您教诲。”
随老太太吃过晌午饭,众人各自辞退。
出了屋门苏君夯了夯苏晴,“这两日总见你发怔,想谁呐?”
苏晴啐了口:“没个正形儿,我想大哥呐!嗳,你说大哥答应给咱们捎白狐狸皮子的话还算数儿不?”
苏君不信,“打什么马虎眼儿,我那日进你屋儿,你慌张收拾什么?隔天见着张大爷,我得仔细盘问几句,我阿姊绣的香囊怎么挂到了他的腰上。”
苏晴脸一红拧了她一把,“不害臊!皮子痒了趁早说。”
后园子溪水池子上了冻,开了几枝新梅,从正屋西侧的月亮洞里就能隐约看见。苏君吹去梅花瓣儿上的雪片子,一股花香幽幽透过天灵盖儿。
凝朱哈气暖了暖手,“姑娘回去罢,这会子天阴怕是又要淋雪呐。”
苏君勾回头拢了拢斗篷,“凝碧哪儿去了?一早上没见着她了。”
凝朱道:“被松儿找去了,听口气挺要紧。”
揣着心思进了正屋,庄妈一阵吆喝:“哎呦,祖宗!瞧瞧罢,鞋子都给跳湿了,赶紧拿鞋给换了,打了热水来,泡了脚儿发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