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君指了指南墙上的画,“平时书房你打理的?好手艺。”
跃阳扭捏扣了扣头皮,“总管说您爱惜这画儿,奴才先前儿在字画铺子里打过杂,见师傅们摆弄的多了,将就学了两手儿。”
苏君摘了画收进画筒里,“我看你人机灵,做事儿也挺计较,眼下有个提拔人的机会,前几日,有个小厮扶灵回老家了,廖总管缺个副手,照说你岁数儿还小,我看岁数儿小才好栽培塑性儿,不知道你乐不乐意?”
跃阳一时摸不着北,听出话音儿,忙鞠着腰表谢,“谢谢姑娘抬举!”
苏君合紧画筒盖子,“不能白卖你面子,出了内院儿我得劳驾你照应呐。”
跃阳垂下眼,“您客气,奴才明白。”
苏君笑笑,“成,先忙着手头儿的伙计,回头有信儿了再知会你。”
苏老太太连着几日不痛快,额帕下新填了几根银丝,压着手不动筷,“别看我,你们吃你们的。”
苏景信按下筷子,“您多少吃点儿,中午就没见您吃多少,怎么着不能跟自个儿身子过不去是不是?要不请大夫来瞧瞧?”
苏老太太捯了根青菜又丢在盘里,“这几日不知道什么缘故,眼皮儿跳得厉害,心窝儿里结了疙瘩似得硌得慌,老觉着有什么不对劲儿。”
苏景信道:“嗨!您还操心袁家那回事儿呐?不跟您说了么,案子妥妥儿结了,圣上都发话不让追究了,至于那袁家姑娘怎么流落到咱家的没人管,您放心罢,啊。”
苏老太太道:“我觉着没这么简单,这事儿前后一琢磨,就是晋王的手笔,当初把人救走不就成了,费那么大功夫儿把人藏到咱们府里做什么?”
苏景信嘴里花生嚼得嘎嘣儿脆,“没准儿人家知道您仁慈,人搁在咱府里头受不了罪,要我说,您就崩吓唬自己个儿了,现在撇干净正好儿,人皇家什么手段,弄清了人家心思还了得。”
苏老太太道:“横竖我心里头不舒坦,从李婆子那茬儿起,小半月了,府里就没消停过。”
苏君起身往苏老太太杯里添了口茶,“昨日袁姑娘还来信了,说她跟松儿在谢府里都归置好了,让您别担心呐。”
苏老太太握杯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她,苏君慌了神儿,“烫着您了?!”
苏老太太摇摇头,眯眼喝了口茶,“君丫头这话倒提醒我了,老二,你说巧不巧?袁家主仆俩前后脚儿进咱们府里就算了,最近不太平可都因着她们呐,我寻思着那李婆子到底什么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