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书架拐角。
苏君猛地回身,一头撞到架棱上,磕出了两汪泪。
宋炆升扳过她身冲她额间吹气,“我看看,磕出疙瘩了没有,是六哥的错,六哥不……”
眼冒金星看不清人物,苏君探肘去撞他身,肩头倏地一松,他没了音儿。
苏君靠着书架拉长耳朵等了会儿还不见动静,半惊半疑,探着手问:“六哥,你还在不?”
他低着声回应:“我在,你站好,别摔着了。”
眼缝间漏进一阵光,窗格上的菱纹逐渐清晰,苏君晃晃头恢复视线,他半裸着上身靠在案几上,腰缝间挂着一条血口,一手撑着瓷瓶往上头洒药面。
苏君差点嚼掉舌根儿,驱着步子上前拿过桌上的纱布覆住他伤口,只一瞬她就明白了,他为了她去抗倭,刀子都舔上了,她还使性儿拿捏他,说实话,他是好意,她二伯的事怪不着他。
隔着纱布她指头肚温热,真比药还管用,宋炆升一手抬上桌沿,微微前倾将她半个人罩在胸前,近了怕冒犯她,只低头容她的发油香漫进他天灵盖儿。
裹好伤口,宋炆升屈臂披衣,袖儿风抽地山响。
她一副可怜模样儿,泪珠挂在眼睫上欲掉不掉的,觑着他脸色低低地问:“我撞疼你,六哥怪我了?”
宋炆升探手一捞将人兜了个满怀,头髻轻颤搔着他下巴,她缓缓哭着,一把泪淋得他心头涝了灾,一家人生生被掰开,她委屈害怕,她什么心思他都明白。
天际间劈下一道雷,惊得她在他怀里一哆嗦,宋炆升看向窗外,豆雨如织,没完没了,他收紧胳膊在她耳边轻道:“等雨停了,我得上北边儿一趟,颂颂,看好自个儿,别把六哥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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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台送暑催秋扇,关塞迎寒起暮砧。”
妙竹撅着腰从墙角拿出木盒,回过头问:“姑娘嘀咕什么呐?”
苏君怏怏支不起精神,撂下书,半问半答地道:“北边儿开始冷了罢?”
“这奴婢哪儿知道?”妙竹知她心思不多论,把木盒凑到她脸前,“七七河汉间,郎女来相会,姑娘瞧瞧你关的这只蛛儿网结得好不好?”
移开彩服孩儿盒盖,凝朱凑近看了眼连连点头,“又结实又密,真真好。”
见苏君不搭话,两只眼愣愣的跟街市上卖的土木雕孩儿像似的,空洞一双眼窝没神气,凝朱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