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后来我接受岳父一家恩遇,得幸在正旦那日获圣上青眼,那时彭大人瞧我的眼神让我愈发印证心中的猜测,我大半承家父面貌,我知道他那是怕了,只可惜我父亲,大概早已丧命于他人手下了……”
说到此处,他已然泪下,口吻变得愤恨起来,“我一遍遍说服我自己,一切不过是猜测罢了,没找着父亲他老人家,我遗承他旧志便是,可殿试那日还是被奸人作弄,我知道是他们更怕了,真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可笑把戏,从那一时刻起我下了决心,一定要为我父亲做些什么,哪怕是赔上性命。”
话语一字一句逐步与她的思绪契合,苏君眼眶子发酸,脚趾头冻得没了知觉,张开口,嗓子眼儿堵得说不出话,她匀了匀气,咳了声道:“朝廷对科举“冒籍”之事一向严查,彭大人凭他自己恐怕还没那么大的本事,这背后估摸着还是蒋阁老的能耐,彭大人不过是他安插在朝廷中的人手罢了。”
王致远目光逐渐恢复清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掩起泪光看向她,试着说服道,“你即是文隆的妹子,便也是我的妹子,秦,蒋两家都不是善茬儿,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撼动的,我尽力一试,十之八/九也只是以卵击石罢了,姑娘刚刚所言已让我大为震动,并未有小瞧你的意思,我虽不了解你跟他们之间的过节,如若不是要紧的仇恨,不妨放它一放,没有必要跟他们纠缠,那些人手段狠毒,没得遭他们荼害。”
“我知道,”苏君开口谢过他的好意,她或许看似沉静,内心实也忐忑,蓦地想起一人,想起他缓缓合上眼皮的那一幕,想起苏照被刑部衙门带走的背影,心绪便不再浮动,微微叹息着道:“单靠你一人,必定成不了事,你如今有了家室,事后必然有所牵累,有的时候,即便不去招惹,他们还是会找上门儿来,把人往死里折腾,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未雨绸缪,伺机而动,茂晟哥,不管是你还是我,仅靠自身,到头来,准是螳臂缆车,粉身碎骨的下场,倘若因人成事,却未必不能够。”
王致远凝视她,突地晃了下眼珠,“你是说晋亲王。”
“是,”苏君点头,“还有皇后,他们跟咱们要对付的是同一人,宁亲王,在那之前,砍掉他的左膀右臂,秦家跟蒋家,势在必行,茂晟哥,你怎么看?”
王致远陷入沉思,默了半晌道:“说实话,我心里确实并未酝酿出什么确切的谱子,借助晋亲王身边的势力,眼下相比看来,是上策,”他顿了下,又沉吟道:“这么一来,咱们就彻底站在晋亲王这边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