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六,礼部颁发诏令,晋亲王郁积成病,于王府中静候调理,宁亲王代其监理国事。
汾儿胡同靖南侯府门前,来往吊唁者不绝,方正厅侧房,一人面南一揖至底,连行四拜,礼毕,苏君上前福身拜谢。
王致远拱手道:“姑娘节哀顺变,”说着看向堂中的棺木,“文隆生前志愿已抱,必然无憾了。”
苏君不置可否,问道:“您母亲还好罢?”
“有劳挂念,”王致远微叹,“家父仇已报,她另嫁有人,我便也无憾了,此事还要多谢姑娘……”
“不必,”苏君随他看向棺木,“不必客气……”
回至正房,苏老太太点头示意她坐下身,调过脸问:“淑芳今儿个怎么样了?”
苏景信放下茶盅,拇指勾了勾花白的鬓角,垂下眼道:“哪儿那么娇气,缓一阵就成了。”
苏老太太叹了口气问:“济南府那边儿忙活完了?”
苏景信点头:“这几天衙门里的批示就能下来,不回户部了,彭子尚一死,大理寺左少卿那缺刚好空出来,我补上。”
见她欲言又止,他又道:“您放心,宁亲王这才理政没几天,正是笼络人心之时……”
苏老太太瞬间红了眼,“我管他做什么!若不是他让文隆……”
“老太太……”茉儿进门回话说:“宋,宋家夫人来了……”
“让她走!”苏老太太滚着泪,愤恨道:“人家里如今富贵了,咱们家高攀不起,照我的话吩咐,往后不准他们家人进门!”
茉儿暧了声刚背过身,一人出身喊停她道:“慢着,君儿,你出门照应着,好歹也得有个人出面把人送出门儿。”
苏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苏老太太泣不成声,“老二,你是石头心肠不成,文隆可还在那躺着呐!你对得起他么……”
苏景信不搭话,斜眼看向苏君:“丫头,听话,快去!”
她眼里含着泪梗着脖子不肯应,苏照推了推她胳膊,悄声道:“去罢,话都说尽了也好……”
出了院门,杨氏跨进仪门走近,苏君潦草福了个身:“您慢走,恕我不远送了。”
“姑娘,”身后杨氏叫住她,“恪之让我捎句话,是他对不住你在先,可他不是故意……”
“夫人,家务繁忙……”苏君摇了摇头打断她,“我要回去了。”
杨氏急得直搓手,见她突地回过身,忙笑了下走近,见她从颈间摘下一根银链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