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长大的孩子,哪有人信这个,都说我吹牛。
后面再有那个老头的消息,是我大放假回家的时候了,冬天回去过年,初三早晨听到有人“撩炮”(我们那里的习俗,初三不放炮,只有死人了才会放炮),我妈去院子里面关大门,因为大过年的被“撩炮”炸到,据说会整年都走霉运,回来的时候给我说,村头李大爷死了。
李大爷就是之前回魂的那个大爷,直到现在,我都记得特别清楚听到那话时候的感觉,我当时就脑袋里面片白,筷子都掉地上了,我妈赶紧把筷子捡起来,嘴里骂了几句脏话,好像是要把李大爷赶走,因为他之前的确是挺喜欢我的,也就是那时候开始,我真正的开始思考,人的生和死,到底代表着什么,或许我们眼中的生,在另外些群体眼里就是死,我们就是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而我们眼中的死,在他们看来,才是新生命的诞生。
那段时间我对哲学感兴趣,刚好翻了很多关于生死的东西,也越来越觉得这些东西谁都说不明道不清,而对于李大爷到底是死了又活了,还是活了又死了,我到现在也不能下结论。
所以在刚才看到李亮尸体的时候,我脑袋里第个蹦出来的东西,就是如果个人死了,回魂了,又死了,那得多绝望啊!就像当年的李大爷样,死的时候,家里人闹的不可开交,好不容易活了,自己又要被旁人当作怪物样看待,这种人说难听点,就属于活着埋汰自己,死了埋汰别人那种,可是最悲惨的是,是死是活不是他李大爷自己能决定的啊!
我叹了口气,突然觉得眼前老太太的尸体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就算是她现在“刺溜”下站起来,笑着问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也不会害怕,更不会觉得可笑,只会觉得可悲,可悲的是她要以个怪物的身份继续苟活在世界上。
我点了根烟草嘲笑了自己两声,这特么自己屁股还没擦干净呢,还在这替别人伤春悲秋,老太太尸体刚才动了下之后就再没别的动静了,我观察了会儿觉得应该没啥大问题,就赶紧过去把布子给她盖上了。
我又围着尸床绕了圈儿,没发现这里有人做过法的痕迹,说明就算老太太的确是回魂,那也不是在这里做的,应该是别的地方。
再加上之前胖子给我说的那些,我就有了种强烈的预感,王成和黑瞎子联合在起搞的事情,绝对不只是养鬼那么简单,所谓那些没死透的人,的确是用来给黑瞎子当药引儿的,而更多的,则是我面前的这种尸体,他们早就死了,却被回魂了,而且还不知道王成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