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于林泽绅静默的威严,她最后还是乖乖坐到他旁边。
身子僵直着,滚烫的风吹得她心尖一颤。
不是第一次有男人给她吹头发,但却是第一次有这样异样的感觉。
......而且来得这样快,她一丝防备都没有。
他温热的指腹在她的发间穿梭,带着一层薄茧,不经意间就会碰到她的脸。
痒痒的,像电流瞬间划过,带着一丢丢难以启齿的酥麻。
为什么说难以启齿,因为给她吹头发的人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清冷的表情,手指和眼神只专注在她的头发上,仿佛那只是一件无趣的死板的数学题般的任务。
“林泽绅,你经常给人吹头发吗?”
唐糖注意到他过分娴熟的手法,和此刻别扭万分的气氛。
吹风机的噪音很大,火热的风吹出来,像是随时可能爆炸一般。降噪器似乎只是一个摆设。
林泽绅微一挑眉,没有回答。
一手轻抚她的头发,一手抖动手里的电吹风,只是动作突然变得急躁了些。
她居然忘得这么彻底。
林泽绅想着。
十六年的记忆,除了她出国那一年,剩下的每一年,她都是在他的看护下成长。某种程度而言,她就像他一手带大的孩子。
可她忘得这么彻底,关于他的一切,忘个干净。
吴青远说得没错,以前的唐糖一直为他的意愿而活,人生最大的理想也是嫁给林泽绅。
那时候他说:总有一天她会遇到真正的爱人,她迟早会忘了这份幼稚的感情。
现在她真得忘了,却似乎依然喜欢自己。
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真得忘了?”
他关掉电吹风,抬手捋了她额前的碎发,状似随意地问道。
“啊,什么?”
“......”
林泽绅瞥了她一眼,她一如既往纯真的脸上,表情夸张,双眼无辜地瞪着他。
大概是觉得他的话题扯得突然而且远。
“早点睡。”林泽绅微一勾唇,起身收了电吹风,放到床边的抽屉里,顺手关了床头灯。
“喂!关灯干嘛!”
屋子瞬间一暗。
突然黑下来的空间,让她心脏紧缩了一阵。
这令人窒息的黑,同那晚的绑架如出一辙。
那晚她是去开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