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至极。
父亲和秦阿姨相识在一场庆功宴上,秦阿姨作为百乐门的头牌歌女献唱。彼时,父亲已经有了妻儿,一家和睦,而秦阿姨也是有夫之妇。
秦阿姨的夫君是个副官,正好是父亲的下属。那日庆功宴上,秦阿姨却独对父亲一见钟情。
那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在很多人的记忆里,她对父亲的爱超越伦理,不被世人接受。父亲却对她好,几次三番当着众人的面为她讲话。
她以为父亲爱她,其实是副官爱她。副官为了妻子的颜面和幼稚的感情,亲自去求自己的上级,包容他的妻子,原谅她可怜的卑微的爱意。
后来,父亲不幸战死,秦阿姨身穿鲜红嫁衣,竟也去了父亲战死的地方,自缢殉情。
世人唾弃的目光也因此转为怜悯,很多人都觉得惋惜。
殉情,哪里来的殉情?殉得不过是盲目的幻觉。
林泽绅再清楚不过了。父亲对母亲才叫爱,那种行军千里相互牵绊,蹙眉浅笑只因对方,每一个心思都愿意倾吐的,才是爱。
母亲因为父亲去世的事大受打击,而秦阿姨可怜可笑的“殉情”更是让她愤恨难平。
这么多年来,母亲都恨着秦阿姨,连带着也恨起了父亲。
而洛菲颜是秦阿姨的女儿,这一点,是母亲最无法接受的。
上一辈爱地死去活来,林泽绅只当他们无聊,自寻死路。
到了他,势必要清醒的。
再者,他对洛菲颜真得就只剩责任,爱或不爱,根本谈不上。
他也一直希望她清醒,不要信了世人的揣测,于是一遍一遍毫不松口的回答。哪怕她不能接受,也得受着。这是事实,人不能活在事实之外,那样就要酿成悲剧了。
“那......你爱她吗?”洛菲颜望着百乐门高高竖起的灯塔,隔得远些,就没那么气派了。
林泽绅无声摇头,摘下眼镜,微酸的背往后一靠。
问题又绕回了最开始。
连洛菲颜自己都未发觉。
“菲颜,你累了,去睡一觉吧。”
洛菲颜转过头,没有得到希望的答案,团白的脸皱了皱,神色紧张地看着他。
林泽绅默了默,从桌子的第三层抽屉里,拿出了一小罐蜜饯,然后起身走过去。
熟练地拿起水杯,挑拣了三四颗梅子,丢进去,温水冲泡。
洛菲颜一直盯着他看,一瞬不瞬地,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