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提到洛小姐,小眼睛就亮晃晃的。
唐糖捏着风衣的袖子,胸口一股浊气闷着,半晌才吐出来:“洛菲颜嫁到林家?姑娘莫不是搞错了。”
小姑娘未察这小姐的异样,兀自摇头:“不会错不会错,我亲眼见着林公子来接她,错不了。”
啪——
脑门儿里绷紧地一根弦,听到林公子三个字时,瞬间断裂。
“就是可惜了,洛小姐还怀过林公子的孩子,最后竟然......”
小姑娘依旧笑着,小脸上浮现一抹惋惜。
她本想说,“最后竟然没有嫁给林公子”,却发现眼前女扮男装的小姐突然转身离去。
小姑娘怔怔看了会儿,觉得这小姐真得很面熟。
想了半天才想起,可不正是上回来过的唐小姐么!
只是看她离去的背影好似不太开心,怒气冲冲的,有点凶,像是要去杀人。
小姑娘将这唐小姐与洛小姐比较了一番,摇摇头,觉得这唐小姐根本及不上洛小姐,女扮男装,古里古怪,脾气也不好。
唐糖出了百乐门,跑到大街上拦了辆黄包车,直奔林府。
现在是晚上七点半,到林府少说也要半个钟头,酒席是肯定赶不上了,闹闹洞房可还行。
唐糖偎在车里,斗篷垂下来遮住脸,呼呼寒风不断碾过来,她也不觉得冷。
只觉得浑身燥热,体内蓄积的戾气越来越重。
哀伤交织着莫大的愤怒,像是要冲出体外。
那种感觉太过难受,膨胀而压抑,她试图转移视线去看街头掠过的风景,可黑漆漆倒退的老树枯藤,就像一排排奔跑的鬼影,只逼得她越发难以忍受。
身体好像不受她的控制——那种强烈的被排挤的感觉反复出现。
黄包车师傅大概是想快点收工,他是白班,拉晚班到现在已经违了规矩,所以这会儿跑起来格外卖力。
颠簸地来不及考虑顾客的感受。
就是这个时候,唐糖的脑袋剧烈地疼起来。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逆流,以破竹之势划过血脉,穿透脑髓,直抵心脏。
一些模糊的片段随之涌来,涌进她极度缺血,白茫茫的脑海里,那是从心脏深处传来的回响,无法拼凑的陈旧的记忆。
而这些记忆里,照例有一个哭泣的声音。
怎、怎么回事......她明明醒着啊,怎么会听到......只有梦里才有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