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绅回到湖心别墅,已经是日暮时分。
他手里提着一个棕色小藤箱,里面装着唐家产业几十家大小店铺的合同,包括郊外两幢别墅的地契。
局势开始变得不可控制。白言枫打来电话的时候,林泽绅就猜到了,林氏公司内部有内奸,而且不止一个。趁着林梦雪的事情转移林家的视线,陷害唐糖进监狱,再挑起林启光的愤怒,让唐糖的处境变得危险,对方也算准了林泽绅会带走唐糖。
甚至连林泽绅带唐糖去哪都算准了。
林泽绅是有过犹豫的,公司内部的文件锁在了保险箱里,保险箱的位置十分隐蔽,除了林泽绅本人,就只有唐糖知道。白言枫打来电话,无非是表明两件事:第一他们已经知道唐糖的藏身之所,并且有充分的理由来带走她;第二他们已经着手搜寻唐家产业的相关文件,如果林泽绅选择继续呆在唐糖身边,那他们迟早会找到文件所在处。
而如果林泽绅选择回到公司取回文件,那唐糖必定会被他们带走。
在唐家产业和唐糖之间,要做一个选择。
林泽绅用了商人一贯的思维。因为即便是犹豫了,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有所不同。
林泽绅已经用了最快速度。林启光揪着他的衣领要一个说法,当着林家上下老小的面,用几乎是撒泼的手段拖延他的时间。
到底还是来晚了。
林泽绅站在门前,额角渗汗,五指捏地泛白。
他看着破败的铁闸门,和门口碎了一地的木头渣,心口闷地发疼。
眼前仿佛有了幻影,小姑娘泣不成声,或者歇斯底里,被狰狞的大汉带走。惶恐,不知所措。
这原本是一场不属于她的纠纷,那些阴暗的脸孔和奸诈的手段,林泽绅一度为她隔离,他不愿让她看见。
就像当初林泽绅不愿意和唐糖结婚一样。他是一个商人,和所有商人一样,甚至比普通商人更为不堪不洁。而她是被捧在手心的大小姐,单纯如白纸,两个完全不相配的人。
林泽绅最后还是进去了。他的双脚宛如灌铅,冰冷的空气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肆虐,仿佛在嘲笑一室空虚的华丽。
楼梯上有大量刮痕,草屑,泥土。
林泽绅的瞳孔骤缩,追随着斑驳痕迹来到二楼。
房间门是开着的,临湖的窗外冷风凄瑟,暗纹的窗帘轻轻飘动,没有一缕生气。
林泽绅双眼紧闭,所有的感官都屏蔽。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