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廷把字条交给林泽绅的时候,林泽绅整张脸都是铁青的。
字条上的字是用血液写成:
一千万大洋,零点,城南路口,逾时不候。
不成句的句子,每一个词都戳心。
“你先别激动,不见得是人血呢。”聂无双急急忙忙拽过字条检查。
众人皆是沉默,气氛压抑到极点。
只有湖周的枯藤枝条悄悄抽出嫩绿的新芽,趁着夜色深重,在风声里耳语。
“不是人血,应该是方才死掉的狼群身上的。”
聂无双松了口气,收起药粉,将字条重新交回林泽绅手里。
“去城南。”
林泽绅眉头舒展,抬脚刹那不料身子歪了歪。
盛南廷忙上前扶着他,不悦道:“撑不住了?”
林泽绅淡笑:“哪里这么弱了。”他拂开盛南廷的手,神色敛了敛,脚下又是沉稳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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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一夜的零点,林泽绅到底是没等到人。
不知是谁传来的字条,也不知传字条的人是不是真知她的下落。
总而言之,无论是传字条的人还是赵小栀本人,都没有在零点出现在城南路口。确切说,从晚上九点到第二天零点都没有出现过。
只能说赵小栀遇鬼不淑。
乔森·德古拉欠下的孽债太多,他到东方来是为了完成上头布置的任务。可因为他本身的顽劣,没几次任务是正正经经彻彻底底完成的。
就拿唐糖那几次的事儿来说,乔森只负责过程,结果如何他压根不管。
赵小栀能活到现在,说起来也多亏了乔森的顽劣。
不过纸包不住火,乔森在这里造作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上头。
“德古拉先生,我、我说你能不能慢点儿飞啊!我、我恐高!”
赵小栀被乔森用黑色的绸布裹着,捆在背上,在高空中光速遨游了一天一夜。
甫一张口,乌拉拉怪叫的风趁机都窜进了口里,赵小栀一边说着话一边流着哈喇子。
真是太刺激了些。
赵小栀本身是不恐高的,坐飞机也是妥妥没事儿,可这样的折磨让她对广阔的天空再无眷恋——脚不着地的感觉很不踏实。
尤其是脚不着地,眼睛还迎风流泪,面部肌肉连续痉挛的感觉,简直想死。
“后面还有没有人追?”乔森一路上都没说话,这会儿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