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老贾伸手去接。
黑子晃着我,“马上就下连了,激动不?”
“不。”
“那总你有想去的地方吗?”老贾问。
我接过一片雪花,很快便被体温融化,“只要大家都还在一块,干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你变了。”
“我也觉得。”
“那是变好了,还是不好?”
“说不上来。深沉了,感觉没有以前那么熟络了。”
回头便踹了黑子一脚,这样熟络么?闹过之后,回到寝室,刚刚被黑子这么一说,纳闷,难道我真的变了么?
众人的期待中,终于要下老连队了,看着漫天飘落的雪花,有些失神,风从遥不可知的远方吹来,刮得脸生疼,老贾摸着自己的胡茬,笑呵呵的说道,“感觉又老了一大截。”
小赖凑过来,“脸都起皮了。紧绷绷的都不敢笑。”
“你这算什么,李允的耳朵都冻瘪了,还真成了耙耳朵了,不过这风得刮到猴年马月啊!”
黑子说,“老张,你忘了班长说过,咱这的风可是一年刮两次,一次得半年啊!”
我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变形肿起来的手指,战友身上的这些印记我也有,只是,已经不值一提了。充其量也只是饭后取乐的一点谈资罢了,当兵的又有哪个好过了呢?
整整三个月,生活就在饭堂、寝室、学习室、操场四点循环,我觉得能坚持下来的都是特别有毅力的,在最苦难的时候谁都想过放弃,在最难过的时候也只是在被窝里咬着自己胳膊,崩溃的边缘上,咬着牙,死死咬着,如今要告别新兵连了,除了不舍便是忐忑。
熄灯后,班长再次把我叫到床头,问我想不想跟着他。
我也滑了,“服从安排。”
后来他翻过身去,让我回去,后面的声音太小没太听清楚,意思大概是,老连队里他只是个副班长,很多事情上能力有限,一切都得靠我自己了。
那个时候,我表现的异常理智,我想,新兵连传说的这么苦,我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未来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下连的前一天晚上我还在被窝里打着手电呕心沥血写着日记,门被推开,一道阴冷的风从门口吹来,排长笑眯眯的问我,想跟着他么,见我支吾,他替我捏好被角说,外面下雪了,明天下连,早点休息。便去查别的铺去了。
我心中一阵狂喜,当天晚上我一直在思索着,什么时候自己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