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夜,淅淅沥沥的,要停不停的,就像是上帝那老小子得了尿不尽,凌晨四点半的那班岗站完,都快是早上六点钟了,想着还有半个小时就又要起床,也就没有再睡下去的欲望。
睡眼惺忪的侯康提着腰带和帽子一摇三晃,经过我的时候,手里的东西“哐当”一声放在了哨桌上。看了一眼我,还带着些迷糊,就走向了不远处的旱厕。
可能是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清醒了许多,然后回过头跟我说道,“回去睡吧!”
我知道他这个人一向自由散漫惯了,当兵第五年,典型的老兵油子。到了今年这最后一年,索性一切训练和活动都抱病不能参加。连长和老指导员虽然看着他这个样子,也对他没有什么办法,当众的批评和私下的谈心,都没有什么用。索性也就由着他这样了。
但是侯康对人还不错,至少不会像其余的士官,老是把列兵看的低一等。和他交谈,永远没有一副其他老兵的那副盛气凌人。正是因为这样,刚下连队的时间,老是找他偷偷要烟抽,他倒也没有拒绝。到了后来,索性把家里寄来的零食和烟上面的收件人都改成了他的名字。
庞甲虽然看在眼里,却也没办法干涉,这点小事也犯不着给班长告密。班长这边呢,只要不涉及原则上的问题,向来管的比较宽松。有了双重保障,于是乎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回去后,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想着自己好久都没有写日记了,于是乎拿出那本边角都有些褶皱翻卷的本子。写到,突如其来的某个时刻,似乎所有的旧事都开始清晰起来,可正准备伸出手指的时候。那光阴和旧梦深处里的东西,就这样眼睁睁的匿于指间心头,那样悄无声息。脑海里,我守着那烟云散去记忆入口的时候,那里山水依旧,桃花依旧。唯不见那春风月光下的人影,和那缕似曾相识的牵念。
说到底,还不是怕被人翻看,上次在日记本上写到三叔是师长的事,不到三天弄得全连队的人都知道了。我虽然一直怀疑偷看的是庞甲,但是也没有真凭实据。也就懒得去追究,反正当初也是故意让人知道的。
有了上次的经验,所以往后也就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了,现在呢,只有去往隐晦生涩去描述,这样也算是一种文字上的加密吧。
最美人间四月天,山风好像一夜之间把那沉睡的绿色给唤醒了,早上集合的时候,雨势也渐渐地弱了。但是积洼到处都是,倒映着周围的一切。
按照往常的经验,车肯定是动不了了,这一整天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