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了,那是拿多少钱都换不来的,是家业,是根基,刘四贵没法拒绝。
尤其刘四贵祖上是长工出身,骨子里对地有着另一种说不清的执着,能拿山谷坡地换到河边的地,刘四贵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行啊,我换。”刘四贵很得意。
要打压杨树,往后还有的是机会,可换地的机会就这么一次。
杨树父亲点了点头,“三叔那里?”
“我换,他自然也换。”
“那就好,我们这就去找主任,将事情定下来。”杨树父亲说道。
…………
村西头。
陈德彪怀着复杂心情,作为见证人,写下三家换地的契约,问杨树父亲:“友仁,我最后问你一次,确定换地吗?签字画押之后,可就不能反悔了。”
“确认。”
杨树父亲说着率先签上名字,摁上红手印。
在农村,这样的契约比合同还有效力。
刘四贵收起契约,心情畅快地离开了,陈德彪见了,嘴里低声说着:“四贵啊四贵,你这是把杨树往死里得罪啊,看你将来如何收场。”
谁又知道。
杨树父亲离开陈德彪家之后,疯了一样跑到哭咽河,望着自家的地,在黑夜里留下痛苦的眼泪。
这个沉默的男人,这个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的男人,这个对土地有着特殊感情的男人,只有在无人的夜里,才敢宣泄心中的情绪。
黑夜一过,他还是那个沉默的男人。
这个夜晚,是悲沧的。
…………
次日一早,杨树伴着鸡鸣起床。
吃早饭时,父亲淡淡说道:“地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怎么解决的?”杨树有些摸不着头脑,“四爷同意流转了?不可能吧,他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啊。”
“那地,已经是我们家的了。”父亲依旧面无表情。
杨树一怔,突然明白过来,“刷”的一下起身,大声问道:“爸,你不是跟他们家换地了?”
父亲沉默。
“爸!”
杨树眼睛一下红了,“河边的地可是咱家的根啊,我不同意换。我这就去找刘四贵,这地咱不换了。”
情急之下,杨树对刘四贵不客气起来,连表面的客套都不愿再维系了。
因为杨树太清楚,父亲对家里的地有着怎样的感情了,地没了,父亲的魂怕也被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