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
陈奇武干看着,没拦。
良久,叹息地摇摇头,这孩子怎么会分到我班上?
跟他操心,得少活两年……
……
“刘大爷,你这是搞哪出,厂里炸了?”
“快炸了,我准备把厂子卖掉。”
刘德顺低头丧气,声音中的颓废,就像千万富翁一夜破产,人生没了希望,刹那白头。
“你儿子的原因?”其实张上猜到了一些。
像刘德顺这样有些家底的人,孩子游手好闲并不是什么毛病,养他很轻松,就怕惹事生非,吸毒赌博。
但凡能说儿子不争气,那就是犯了大事。
不然想把刘德顺搞得气急败坏,不太容易。
“打麻将,借了高利贷,利滚利,日息八千。”刘德顺的声音越发低沉了。“如果再还不上,人家要收他的腿。”
“日息八千?”张上失声,这年代日息八千,一个月24万,三套房,你不如去抢银行。“他总共借了多少?”
“21万,第一个月没还,滚到60万了。”
“妈卖批。”这一刻,张上突然有点疯。
我他妈还上什么学,手里拿上十几万现金,带陈连尉出去放高利贷,不出两年,煤老板都未必比咱有钱。
深呼吸。
一旦刘德顺把厂子卖了,太谷饼的生意,说不准得黄。
现在快递还没发展起来,张上的花销,基本都指望着太谷饼呢。
“你打算怎么办,把厂子卖了?”沉声问。
“不然还能怎么样,他再不是东西,也是我儿子,总不能看他被砍了腿吧。”
刘德顺声音沙哑,手机里传来灌水的声音,接着,有酒瓶滚地,滴铃铃溜了好远,砸到墙角。
“厂子准备卖多少钱?”
“30万吧。”想了足有十秒钟,又说:“连带鼓楼的商标权,一块30万,卖掉拉倒。”这句话,耗尽了刘德顺所有的力气。
张上可以脑补那个画面。
此刻的刘德顺,背靠斑驳掉灰的墙,双眼无神,瘫如烂泥。
鼓楼太谷饼,一个传承百年的品牌,几代人的心血……
“什么时候用钱?”
一些事情,其实不用讲明,大家都懂。
这个太谷饼厂,除了那个偏僻老院子,还有那几台烤炉,和面机,其实没多大价值,抵押不了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