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回家,而且还是黑煤窑子里跑出来的,心性未知。
那里,有人世间想像不到的黑暗。
防人之心不可无,大伯肯定想到了这茬,却不好意思开口,谁愿意自己家来陌生人?
“要不把他抬出去扔街上?”张上心想,我已经救了你,不求回报,你的生死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
正要开口叫大伯帮忙,却见,床上的青年人睁眼。
那双瞳,麻木,冷漠,没有光。
发现置身陌生环境,第一时间坐起打量四周,并且身子努力往后缩,紧靠住墙,做出防备姿态。
“睡醒了?”张上倚靠门槛,故作轻松的说。
其实心里突突得很,那双眼,是他见过最冷酷的,比那些护矿队的狠茬子,还让人膈应。
青年人闻声看来,眉头皱起,似在回忆什么,慢慢地,浓烈的防备化开一些,问:“是你救了我?”
“对,还不快快谢恩?”张上的心落了地,知道是我救了你就好,没遇上狼心狗肺。
大伯从厨房走出来,两手藏在身后……
青年人注视张上,突然在床上站起来,弯腰180度,脑顶着地,磕得席梦思床“嘣”一声响。
“年龄不大,江湖习气这么重啊。”张上笑着说。
他再来前写过两本武侠,本身又是形意拳发源地太谷的人,周围练拳的“大师”不少,潜移默化之下,对武林中的规矩多少知道一些。
在平常人看来,跪地磕三头就是最大的礼节,俗话说“跪天跪地跪父母”。
而磕一个头比磕三个头还大。
三个头是用脑门磕的,一个头却是用脑顶磕的。
有句话“杀人不过头点地”,里边的“头点地”就是这个,要磕得带响。
“大爷,我饿了,饭做好没?”张上先回头和大伯说了一声,示意他没有危机,才问青年人说:“你叫什么名字?”
“陈连尉。”
“庞龙虎不会再找你了,你有什么打算?”
“跟着你。”想也不想地回答。
“你跟我干嘛?”张上瞪眼。
这都八月份了,再有二十天他就是一名高中生,三年高中上完,还有大学三年,你跟我吃奶啊。
陈连尉不说话,静静坐在床边,好像一匹孤狼,那股落寞,可以使人清晰的感觉到。
“你父母呢,好不容易逃出来,你不去找他们?”
“无家